不予采纳,仆从家人的证词不当信。” “那司直打算如何?”唐不言咳嗽一声,反问道。 沐钰儿轻声说道:“我只相信证据。” “那兄台今日是为何而来。”唐不言侧首去看三手李。 “说,说嘛?”三手李支支吾吾起来,眼睛瞧着沐钰儿,脚步却不由自主的靠近唐不言。 沐钰儿蹙眉,身形一动,桌子上的长刀不经意扫过三手李的腰。 “站好。” 一声冰冷的呵斥,三手李立刻僵在原地,一张瘦黄长脸煞白煞白。 唐不言捏着帕子的手微动:“司直,积威甚重啊。” 沐钰儿掀了掀眼皮,淡淡说道:“奉法为重,法到严时自生清。” “堵管决长堤,自来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唐不言把手中的羊羹推到三手李手边,“脚有泥泞,袖无油脂,神色匆匆,想来还不曾吃饭。” 三手李大惊,忍不住看他,可一触及他冷冽咧的眉眼,又吓得臊眉耷眼地低下头来。 “当日两人中可有他?”沐钰儿一反刚才的笑脸盈盈,冷冷问道。 三手李连连点头。 沐钰儿敲了敲桌沿:“把当时的事情仔细说说,何时何地如何争吵。” 三手李也不敢耍奸,忙不迭说道:“小人真的只是躲在树后看了一眼,而且当时这位郎君一看就不好惹,小人就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另外一位身上。” “就二月尾巴尖的那天,二十八日,小人在南市闲逛,走到南市和临阛坊交接的运渠附近,就看到……”他悄咪咪扫了唐不言一眼,声音越发轻。 “一个穿着云锦的郎君和这位郎君在吵架,不不,是撒泼,这位郎君当时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三手李下意识给人解释着,“那人凶得很。” “他们说了什么。”沐钰儿并未看向三手李,只是盯着唐不言看。 三手李蹙眉想了想:“离得有些远,那人说着说着还冒出扬州话,但隐约听到什么卡着他学籍,国子监,考上状元什么,还要这位郎君等着看,要去哪里揭发他。” “揭发?”沐钰儿挑眉反问道。 唐不言正在用帕子仔细擦着手,闻言,抬眸,慢条斯理说道:“说起刑事办案素来讲究口供一致,不妨先让我说,让这位兄台补充,也好让司直做出更好的判断。” 沐钰儿手指抚摸着刀柄上的玄武花纹,露出一颗虎牙:“若是别驾之前配合,哪里用得上我用这种手段。” 唐不言收了帕子,颔首说道:“此事和本案并无关联,司直太寻根到底了。” “有没有关联,是卑职说的算。” “如此,是某对司直怠慢了。” 两人说话轻声细语,甚至连着语气都不曾加快,可偏听的人一根弦紧绷,连着呼吸都忍不住放轻。 “梁坚在扬州是有些名气,某虽为扬州别驾,但扬州政务繁多,春闱虽是大事,对某而言且是众多事务之一。” 沐钰儿点头,表示理解。 唐不言继续说道:“是以当年名单上报,某只做决定,并不参与选拔,后来他进入国子监求学,也非某的推举。” “国子监求学,说是半年就退学了。”沐钰儿琢磨出一点滋味来,“你知道是为什么退学。” “自姜氏执掌国子监,学风不复从前……” “咳咳……”沐钰儿咳嗽一声,小声说道,“这事别说。” 唐不言嘴角露出一丝讥笑,随后移开视线,盯着一处街上柳条,直接给出答案:“出身贫贱,招人排挤。” “原来如此。”沐钰儿摸摸下巴,“不过这事,与你撒泼有何关系。” “大概是,他觉得此事幕后黑手是某,此番考上状元后自然是来炫耀一番。” 沐钰儿愣了一会儿,随后笑起来:“好大一口锅。” 唐不言颔首,喜怒不辨地说道:“确实。” “他为何如此觉得?”沐钰儿察觉出不对劲。 唐不言扭头看她,苍白的唇微动,带出一丝古怪:“因为某曾把他的名额划了。” 沐钰儿大惊。 “只是不知为何,他最后还是来了洛阳,甚至进了国子监。”他眉心微蹙。 沐钰儿扭头去看三手张,却见他听得津津有味,不由敲了敲桌子。 三手张吓得跳了起来,眼睛警觉地转了转,立马看到两双各有异色的眼睛,顿时吓得磕巴起来。 “咋,咋啦。” 沐钰儿不耐烦地敲了敲刀柄。 “对对对,就是这样,这位郎君说的很详细,大概就是这两件事情。”他连连点头。 “有没有提起过其他人的名字?”沐钰儿沉吟片刻后问道,“比如程行忠?” 三手李仔细想了想:“没有,全程都是另外一位在骂人,这位郎君一句话都没说,那人不过就说了这两件事情。”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