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又如何,与陈敬宗单独相处时,她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人,连陈敬宗一只手都掰不过。 幸好,那晚陈敬宗依然很听她的话。 这人就是这样,不断地做着让她嫌弃的事,却又在死后总能让她想起他的一些好。 “最多一碗,不许多喝。”华阳再度妥协了一步。 陈敬宗:“平时一碗,遇到喜事或愁事,你别管我?” 华阳哼道:“随你,喝多了就自己找屋子睡,别来我这边。” 心里却纳罕,他连挨了亲爹的斥责都能当耳旁风吹过,还能有什么愁绪。 陈敬宗不置可否,解了渴,他把三个油纸包推过来:“还买了些零嘴,镇上没什么好东西,你喜欢就吃,不喜欢都给我留着。” 华阳瞥了一眼油纸包。 娇生惯养的公主,别说粗活了,拆绳子这种小事都不会亲手去做。 陈敬宗见她一动不动,嗤了声,三两下解开绳子,展开油纸。 华阳就看到了一包瓜子、一包肉干、一包杏脯。 跟宫里特质的零嘴比,这三包方方面面都差多了,瓜子不够饱满、肉干颜色不够红亮、杏脯也都小小的。 可在附近的村镇上,这三包已经是上等货色,更是服丧的陈宅现在不能采办的东西。 服丧是为了缅怀亡人,表现的越悲痛越叫人夸赞孝顺,若还有心情吃零嘴,算什么? 人人都知服丧苦,当官的甚至还必须丁忧耽误前程,但孝道如山,陈家这等读书人家更要看重礼法。 “吃了会不会肚子疼?”华阳对小地方的东西没什么信心。 陈敬宗:“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我吃了没事。” 华阳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等哪天实在嘴馋了再说。 “晚饭还没好,你先去沐浴吧。” 他一身灰尘,华阳一眼都不想多看。 陈敬宗吩咐门口的朝云:“直接提桶凉水来,不用特意烧了。” 华阳皱眉:“一桶水能洗干净?”都不够她洗头。 陈敬宗看过来:“又不干什么,洗那么干净有什么用?” 她要是给他睡,他可以拿刷子从头到尾刷一遍,保证她处处满意。 华阳涨红了脸。 当初她真是想得太简单,以为阁老家的儿子纵使习武也定会是个雅士! 珠儿去提水,朝云去内室给陈敬宗拿了一套换洗的衣裳,放在浴桶旁边的架子上就退了出来。 华阳让她把一坛子酒、三包零嘴收起来,继续在堂屋坐着。 陈敬宗进去不久,西次间就传出来哗啦的撩水声,然后是湿巾子被人攥紧沿着脊背摩擦的特别声响。 华阳的眼前就好像又出现了姑母府里的两个侍卫。 她并没有仔细看他们的脸,却深深地记住了他们宽阔的肩膀、劲瘦的腰腹。 比较起来,还是陈敬宗的身体更好看,身形更加修长,肌肉结实匀称且恰到好处。 浮翠堂。 罗玉燕久坐不适,正慢慢地在院子里散步,二郎、三郎蹲在树下玩蚂蚁,教了一天书的陈孝宗舒舒服服地躺在次间休息。 主宅派丫鬟送来了晚饭,是素三鲜馅儿的水饺,另有三道素菜、一道蛋花汤。 罗玉燕看着丫鬟们进来,再看着丫鬟们离去,嘴里淡淡的很是没有滋味儿。 人就是这样,天天能吃肉的时候毫不珍惜,连着仨月没有吃肉,她就特别馋! “娘,咱们进去吃饭吧。”二郎饿了,丢了手里的小木棍,站起来道。 罗玉燕点点头,刚要往里走,一缕炖鸡的香味儿忽然从四宜堂那边飘了过来。 罗玉燕不动声色地看向两个儿子。 二郎、三郎都使劲儿地吸了吸鼻子。 跟哥哥确认过眼神,三郎高兴地跑到母亲身边:“娘,有肉!” 罗玉燕嘘了一声,嘱咐儿子们别声张,再把陈孝宗叫了出来。 这次炖鸡的香味儿浓了些,陈孝宗也闻到了。 他笑了下,好个老四,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 四宜堂今天的晚饭,有炖鸡还有酒,陈敬宗吃得很尽兴。 华阳吃了七分饱便停了筷子。 “还能盛一碗,要吗?”陈敬宗看看汤盅,问她。 华阳:“你喝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