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资后,眼看厂子效益越来越不好,有一批货又出了问题,资金更是周转不开。他们二人四处求人,谢永生偷偷借了高利贷,这事被陆明山知道了,两个人大吵一架。” 胡东顺停了停,又继续道,“后来,高利贷还不上了,对方来厂子里闹事,谢永生不在,陆明山好不容易才将那几个人打发走了,就……把房产证拿去了银行抵押。” 听到这里,方律整个人愣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像凝固住了一样。 他行尸走肉般,听着胡东顺的讲述,“那天,下着大雨。陆明山从银行出来的时候,就接到了谢永生出事的电话。陆明山将高利贷还完,妥善安置了厂子的员工,伤心之余连谢永生的葬礼都没有参加,一个人离开了河省,直到五六年之后,事情逐渐淡忘,才又重新跟我们几个联系上了……” 胡东顺说完,立刻一脸期待地看着盛木言,“盛总,您之前可许诺过了,只要我如实说了,您就能帮我想办法减刑的……” 盛木言掀了掀眼皮,一旁默不作声的保镖立刻上前将人带了出去。 盛木言转头朝方律勾起一个讽刺的笑:“怎么样啊方董,都听明白了吗?” 方律眼底满是不敢置信,他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盛木言冷笑道:“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事到如今,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盛木言昂起下巴,别有深意道,“方董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查,只要有心,总能查到的。” 方律直直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已经听不到盛木言在说些什么。 他记得,在那场事故后,他被方老爷子接到了家里。没过几天,陆明山就来了,表示想要将他带回陆家。 可他那是打心底对陆明山极度厌恶,认为都是这几个人害死了他的家人,倔强地看着陆明山拼命抵抗,陆明山见状也只好作罢。 他依旧记得当时陆明山看自己的眼神,脸上的笑带着让他深恶痛绝的虚假与伪善,那装模作样的神态,让他打心底觉得恶心。 可他却没有想过,这不过是他先入为主的臆想,细细想来,那眼神,分明是怜悯、痛苦与悔恨…… “方律,”窥见他的神色变幻,盛木言语气不无讽刺,“你向来自负,一意孤行,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思扬的立场。但凡你先前肯花一点点心思去查一查,也不至于会到今天这步田地!”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一字一句落在方律心头,砸得他毫无还击之力。 可盛木言仍嫌不够,挪动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继续道:“你被仇恨蒙蔽了的双眼,可骗不了自己的心。方律,下半辈子,你将会永远活在失去思扬的痛苦中!”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