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只会在无人的时候流露出苦恼,没想到他一眼看穿。 端阳低头摸了摸鼻子,没有回答,牵马走到了秦异前面。 他们逛了半圈,待秦异与马匹相熟,筋骨也活泛了,端阳踩着镫子,翻身上马,示意他也这样试试。 马下的秦异照猫画虎,收短缰绳,左脚踩进马镫,准备借力而上,身旁的马却没有那么老实,突然动了一下,他一个不稳,便踩空了。 如此试了两三次,不是马动就是他没坐稳,就是骑不上去。 见他苦苦挣扎的狼狈样子,一边的端阳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肩膀一抽一抽的。 他皱了皱眉,不知她怎么了,随即听到一阵憋笑。 她在偷笑…… 她笑了一会儿才收住,转过身来,摸了摸鼻子,假模假样地认真起来,“咳,你不要怕,你一怕它就会欺负你。” 说罢,端阳替秦异按住马背,“你再试试。” 大概是因为行家在侧,这次马没那么闹腾,秦异一下就骑上去了。 然后它就真的不动了,任秦异怎么夹马肚子,它就是不肯走一步。 秦异正犯难,听见端阳说:“记得我教你的,拉紧缰绳,腰挺直,腿夹紧!”说完,还没等秦异反应过来,她一下拍在马屁股上,马嘶叫了一声就开始跑起来。 “啊——”坐在马上的秦异完全没有防备,尖叫了一声就跟着马跑了出去。 风在耳边呼啸,打在脸上甚至有些刺痛。秦异跟着马颠簸,感觉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了,还要时刻提防从马上摔下来。手里的缰绳是他唯一的依靠,他握得死紧,仿佛要嵌进皮肉。 他想,他大概是害怕的。但他不会叫喊,那是懦夫的行为。示弱只会给人机会趁虚而入,所以他从来不展现真正的软弱,他也不会软弱。 久违的恐惧开始让他兴奋,他竟挥起了鞭子,鞭策马儿跑得更快些,即使他已经腰痛骨散。 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面红汗流,心跳飞快。 一直跟在秦异身边的端阳也勒马停下,应该是在夸他:“你学得很快嘛。” 不,他只是一时勇生情纵,他有多讨厌马背上不受控制的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更不可能指望他一天之内变成如她一般的马术高手。 日暮时,端阳将秦异送回府邸。一直担心的终南赶忙出去迎接,却觉得公子神情有些疲惫,关切问:“公子无事吧?” 说着,终南就要去扶秦异。 秦异轻轻摆手,既是拒绝终南的搀扶,又是示意自己没事。 终南收回手,又问:“公子还没用晚膳吧?奴这就去准备。” “不用了,我不想吃。”说罢,秦异便拖着步子回了房。 当晚秦异休息得特别早,但是睡得并不安稳。他做梦了,却没有梦见什么具象的东西,只是觉得身体一颠一颠的。 第二天清晨,终南见公子难得还没起,就去叫他,却见公子侧躺在榻上看书。 公子本就体弱,这样陪着端阳公主骑马,肯定腰腿疼痛,整个人都要散架了。幸好端阳公主这几天有课,公子有休整的时机,不然不知道该出什么毛病。 终南叹了一口气,轻轻替公子合上了门。 到了月底,秦异疼痛稍微减退,心中正惴惴等着端阳,她却没有来。 因为她去给霍氏父子送行了。 北疆楼烦三部最终还是乱了,赵王派遣霍桓领兵,到武宁平息祸乱。 送别时,赵翊却没有来。 端阳已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