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皇上的名声,余氏将你们母子养在外头,没想到反养出祸害来!你自小在邹氏身边耳濡目染,恨余氏阻拦你们进宫。嫉恨周显旸得中宫教养,如今又忌惮他的军功,忌惮他得人心,他的存在日日提醒着你,你只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中宫养子!况且,现在还是个冒牌的中宫养子!一个乡野村夫!” 人只会被最亲的人背叛,在皇后与厉王近乎歇斯底里的互相撕咬揭发中,荣相见看着皇帝那冷峻的脸上,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他只轻飘飘几句话,就把张家和厉王这么多年来结下的利益联盟瓦解了。 不论是处置张家,还是厉王,都有了如此光明正大的理由。 “他又在拿你当刀子呢。”荣相见轻声说。 周显旸握住她的手:“我不在乎。” 皇帝已达目的,命羽林卫去京中传讯:“通知刑部,厉王首告,永安侯张淮,勾结西秦叛军,刺杀煜王。着罢去爵位,全家男丁押入天牢候审,女眷圈禁府中,所有府兵交由九门巡捕营管理。” 厉王被羽林卫带下去关押,经过庆王和煜王夫妇面前,面露恶毒笑容,“你们别得意,今日你们看我的笑话,来日说不定你们的下场比我还惨,我等着看那一天!” 庆王笑道:“我们无论如何都是真皇子,都不会如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庆王妃按住他,叫他控制些脾气。 而煜王夫妇对他的狠话,丝毫不为所动。 周显旸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宽慰相见:“你放心,张淮案子一结,他就会死。” 荣相见深深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皇帝又当场下令,命在国朝中捉拿人贩子,再着人护送那对老夫妇回家,并赏赐白银以作安抚多年骨肉离散之痛,对老夫妇感恩戴德一番,转身离去。 之后便是收殓三皇子的尸骨,至于邹氏,偷梁换柱,欺君罔上,行宫也没得住了,第二日便要一同押回京,囚禁于天牢,终身不得出。 邹氏没想到自己虽然保住了性命,却落得终身囚禁的下场,当场大放悲声,在被拖下去的时候,挣扎着痛哭道:“我没有勾引皇上,我没有,我是被余氏冤枉的……是皇上……” 那后半句被捂在羽林卫的掌心之中,但在场反应快的人,全都瞬间明了。 余氏冤枉邹氏用狐媚手段引诱皇上,阻拦她和孩子进宫是为了保她一命。若不是给她安上这个罪名,那就是皇帝在先母后皇太后丧礼期间,宠幸行宫罪奴致其有孕,此等不孝大罪,传出去将是皇帝毕生污点。而为了保住这个秘密,邹氏和她腹中孩子一定会被处死。 可怜余氏,为了周全妥帖,保住皇室声誉与无辜的女人和孩子,殚精竭虑想出这个两全之法,却被邹氏埋怨一生,更养出厉王处处与她的孩子做对。也不知道她是否后悔。 此事,众人都不敢看皇帝的脸色,假装不懂这事,却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周显旸。余氏的品性,倒是传给了煜王。 周显旸若无其事地给王妃斟了一杯酒。只有荣相见看到,他的指尖颤抖着,杯中酒面泛起微微波澜。 她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背,周显旸侧过头,深深看进她眼里,给她一个满含着无限酸涩的笑。 七皇叔和长公主努力缓和气氛,又好好安慰了皇帝一番。但皇帝已经没了兴致,筵席草草结束。 张皇后自席上便痛哭不止,皇帝也懒得与她同寝,难得独自一人过夜。 夜里,皇帝梦到了余氏。 作为妻子,她的确贤德到无可挑剔,她的孩子,也是他最值得器重的孩子。她也从不会像张氏这样失态,永远保持着皇家的体面与尊贵,当然也因此失了女子的情趣。而当时的俪贵妃对他而言,则要生动可人得多。 十年时间证明了,张氏只适合做宠妃,并不适合当皇后。 那梦时断时续,忽然,皇帝睁开眼,听见门外的些许声响,问:“什么事?” 沈都知战战兢兢地说:“陛下,皇陵守军来报,张皇后带着暗卫,漏夜闯入皇陵。” 皇帝猛地坐起:“不好!” 张氏一直想着厉王登基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