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庄重,显旸更是认真看起节目来。 乐声起,却不是青楼常有的靡靡之音,丝竹之声里夹杂着编钟还是什么乐器,反透出空灵庄严。 这班舞者演了一支名叫《天宫仙乐》的节目,个个模仿天上仙人,时而灵动,时而庄严,无比鲜活。 直至音乐到了高点,阳光笼罩着,花瓣纷纷落下,而仙人们昂首望天,携手欢笑,直如飞升一般。 把三位贵宾都看呆了。 一曲舞罢,舞者们行礼,立即屏吸敛神,躬身侍于台上。 “各位贵宾,这节目如何?” “纤云啊,”七皇叔已经沉醉,回味无穷,“能叫她们再演一遍吗?” 纤云笑出声来:“皇叔喜欢,那是她们的福气,只是这一曲舞罢,极耗体力,得让她们休息一会儿。” “好好。”锦王看了一眼两个晚辈,“你们觉得如何?” 显晖扶掌感叹:“太好了,有了这个节目,降云轩保管将京中同行们都甩得老远。” 锦王点头,伸手去他案上拿酒,显晖一把按住:“七叔,你可不能喝了啊,我答应婶婶今天不许你喝。” 七皇叔扫兴得很,又问显旸:“老四,这节目如何?” 显旸只说:“很好。”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如果王妃能来看就好了,她肯定也很喜欢。 纤云给他斟酒,问:“煜王殿下,有心事?” 显旸问:“不知是否方便,劳动舞者们,去静颐园给王妃演一出。” “四哥你疯了吧,你不怕嫂子把你打出静颐园?” 纤云也有些意外:“雕虫小技,承蒙殿下不弃。只不知王妃是否介意我们这卑微之身,污了静颐园的门。” “我回去和她说一声,她若是那样的人,就不会每日都练你给她的琴谱。” 纤云立即道:“是了。” 王妃赠酒的情谊,她没有跟任何人说,但心里是记得的。 在这金陵城里,向她抛来金银珍玩,为她诵诗写词的男子多的很,但送她礼物的女子,煜王妃是头一个。 显晖看他是认真的,越发觉得不可理喻:“我都不敢把降云轩的人带到王府去,你竟然……” “你也说是王府了,静颐园是避暑的别苑,也不算坏了规矩。” 七皇叔一听哈哈大笑:“显旸,可真有你的。” 正满堂皆欢的时候,后院传来一阵怒骂与哭声。 纤云起身去看了一下,回来抱歉:“是个新来的小姑娘,不小心砸坏了东西,扰了贵人的兴致啦。” 允王呵呵笑着:“没事儿,来喝酒!” 显旸却顿时没了兴致,他刚才分明从那叫骂声中听到一句:“让你跑。” 他放眼环顾降云轩的内景,这美轮美奂的销金窟后面,有多少血泪? 他甚至觉得坐在这里都是一种罪过。 再看在七皇叔和显晖之间笑靥如花的纤云,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在这里如鱼得水。 心中一股烦闷难以舒发,周显旸借口更衣,离开大堂,叫人指了个方向独自去了。 他循着刚才哭声的方向寻找,避开几个来去的伙计,终于在一个潮湿的小院里,找到了那个企图逃跑的小姑娘。 她正蹲在各种杯盘堆成的小山里,洗刷着客人们过夜留下的狼藉。 “你想离开这里吗?” 那小姑娘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有人和自己说话,回过身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显旸浑身的血都被冻住了一样,四肢百骇只剩冰冷,连呼吸都忘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