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妨将你营中齐使带来。” 冼挺脸色一变,却又转瞬即逝,很快恢复正常,他并没有否认,临出帐前,冼挺不放心道: “无论结果如何,万万不可害他性命,否则连害两使,与齐主的仇怨再难消解。” “我自知之。” 冼挺离开没多久,便带了一名中年男子回来。 “在下祖珽,添为使节,奉我主之命,特来拜会冼夫人。” 冼英打量了祖珽一番,才问道: “此前有人游说我,被我执送广州,头颅至今高悬,你如何还敢冒险前来,就不怕步其后尘?” 祖珽浑然不惧,他笑道: “我主宽宏,能赦冼夫人前罪,但再是宽广的胸襟,也容不得两次被人作践好意,想必冼夫人也听过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的故事,汉使贵重,齐使也不卑微,珽纵然身死,但能得冼氏全族殉葬,亦能含笑九泉。” 冼英这才明白兄长为何要叮嘱自己切莫再害齐使性命。 “尊使请坐。” 祖珽才一入座,便对冼英道: “冼夫人召我前来,想必也不是要听我兜圈子,我主愿以桂林总管一职相授,将合浦至交州,一应民事尽由冼夫人处置。” 冼英沉吟不语,冼挺却迫不及待道: “能否世袭罔替?” 祖珽摇头笑道: “二位应当知道,我大齐之地,皆为王土,从未有过世袭罔替的封疆大吏,我主曾有言,过去不曾有,将来亦不能有。” 冼英心道,人生不过百年,难不成你还能管得到身后之事。 又听祖珽继续道: “来之前我主曾交代,要与夫人开诚布公,挺便与夫人直言,夫人在世一日,这桂林总管一职便会设置一日,若夫人亡故,即会立即废除此职,细分州郡,绝不会有世袭罔替的可能。” 冼英闻言,暗自颔首,若是这祖珽一口应承下世袭罔替之事,她反倒不敢相信高澄的诚意,稍作思量,冼英沉声问道: “不知齐主得了岭南,将如何对待我等俚人?” 祖珽知道这是对方最在意的问题,好在临行前高澄已有交代,他从容道: “我主有言,若取岭南,将申令地方官员尊重俚族信仰习俗,传授耕种技术,推广文教,俚族学子也能参加科举,只要有真才实学,便能入朝为官。 “在我主心中,无论胡汉,都是他的子民,没有高低贵贱。 “要求只有一点,尽到该尽的赋税义务。” 冼英还未表态,冼挺便急着催促道: “齐主如此开明,阿妹何故犹豫不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