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均要消耗掉七八吨以上的粮食。这些货物统统都是广东和浙江一带的窝主贩运过来的。 而刘香今天一再提到的粮台之事,事实上已经直指问题的核心:郑家兜不住底了。 这之前因为某人要去福州城谈招安,所以整个大帮是处于一种强制静默状态的:谈判的时候自然不能再传来海匪大掠的消息,这是基本道理。否则的话,真当老熊不会砍人? 然而这种静默状态是要付出代价的:每天都会有大量的粮食和晌银从公帐上只出不进。 倘若郑芝龙没死,那么这种局面可以维持很久:郑家哪怕用自己做海贸的私银往里填,少说也能养活这帮海盗们半年时间。到时候只要一招安,再多的银子也赚回来了。 然而现在不行了。掌管粮台的郑芝凤眼下即便是再不愿意,也只能承认大哥死亡的消息。而离开了郑芝龙和800条郑家的核心海盗后,郑氏弟兄们私下里在悲痛之余,也不得不为自家早做打算。 刀口舔血的人,对彼此间实力的消涨是最敏感的。眼下郑家一夜间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可以说实力是打着滚往下滑落的:海盗们都是跟红顶白的角色,这几日里私下和刘香,李魁奇这几个大山头往还的人很多,但是跑来愿意继续跟着郑家这几个少年人的小掌柜,一个都没有。 还是那句话:现在是1628年,还远远不是历史上郑家成势,郑芝凤们借虎皮扯大旗的黄金岁月。郑芝龙一死,郑家这几个中人之资的货色马上就显了原型,和统御力在第二档的李魁奇刘香之辈完全没得比。 于是乎,郑芝凤就开始在粮台上做起了手脚:既然迟早压不住这帮饿狼,那不如趁着自家弟兄还掌管粮台的功夫,多存点资源过冬才是正经。哥几个很清楚:郑氏一族往后要过冬了。 谁曾想,粮草上才克扣了一天,此事就被瞪着眼睛找茬的刘香给揭了出来。 而略显尴尬的郑芝凤也只能含糊其辞:“许是手下人耽搁了一些,左不过一二日的钱粮,刘掌柜何必如此。” “混账!扣了弟兄们卖命银子,还敢在这里拿大!”早已不把郑家这几个二世祖放在眼里的刘香,这时义愤填膺,大怒之下从椅中跳起,指着郑芝凤的鼻子吼道:“小贼,偷了粮台多少银米,现下老实说来,还能留得一条命在!” “呛啷”一声,随着刘香话音刚落,站在郑芝凤背后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顿时拔出了腰间短刀。此人叫郑芝鹏,是郑芝龙同乡族兄——历史上这货是被国姓爷以丢失厦门的罪名当众斩首,做了筏子。 随着郑芝鹏拔出腰刀,中军帐里顿时一片金铁交击声:站在各路掌柜们身后的部下,统统拔出了腰刀,场面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