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待归、治民!此三策,则羌胡尽化于华夏矣!”卫瓘又是一声赞叹,“五百年必有、必有英杰兴,其间必有名世者!” 胡奋则呆了一呆,“伯玉赞誉太过尔。” 卫瓘眼中光彩一闪,“非也,此二策,除汉世我朝以来天下之痼疾,大魏冗爵冗官,士家豪强占地藏民,边地鲜卑匈奴、羌胡氐部皆是大患,屯田之策,军民两怨,若能效此二策,则我大魏必能一统天下,重现汉家之盛世!” 胡奋则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这一年卫瓘刚刚三十,胸中还有些书生意气。 触及到胡奋的眼神,又长长叹息一声,“司马公以士族而取权柄,又岂会自伐根基?” “当年陇右,我与杨峥见过几面,便觉其人与常人迥异,未曾想,竟然有命世之才,可惜不能为司马公所用!”胡奋一脸的缅怀与可惜之色。 卫瓘却是一声轻笑,“此人谁也用不了!” 胡奋眼神一厉,“既然用不了,则必为司马公之患!” 一向性情豪爽的胡奋,脸上很少有这种表情。 “我倒是想亲眼见见此人。”卫瓘幽幽道,“可惜此人生不逢时。” “前日长安遣送来三千甲士,弓弩刀矛甲胄六千余套,南安邓刺史选募精锐万人,不出两年,伯玉定可见到杨兴云本人!”胡奋信心极大。 以整个雍凉之力倾轧西平一隅,岂不是太简单了? 不过卫瓘脸上的神色却有些异样,“三年啊……三年间,会发生很多事情。” 他有心想劝胡奋尽快,但他只是一个司马。 司马父子派他到凉州,一方面固然是看中其才华,另一方面,则是适度打压河东卫氏。 卫家在朝堂上根系不深,却在儒士中有崇高地位。 高祖卫暠是汉明帝时名震天下的大儒。 其父卫觊,多次为魏武出谋划策,曹丕篡汉,诸多公文诏书、儒家典仪礼制皆出卫觊之手。 在曹魏一直有深远影响力。 也被视为曹魏的忠臣。 卫瓘年纪轻轻便承袭父爵为閺乡侯,与诸葛武侯是平级的存在。 年仅二十岁,就被明帝召入中枢,为尚书郎,正始年间历任通事郎、中书郎、散骑常侍等职,为朝中新贵。 若不是高平陵之变,此时的卫瓘已经成为朝中重臣或者一方大吏。 司马父子自然不希望有影响力的河东卫家站在曹魏一面。 更不希望有才能有家世有名望的卫瓘是曹家忠臣。 对这些暗地的东西,卫瓘自然心知肚明。 所以有些话,胡奋能说,他却不能说。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