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是创造分界河的神,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存在能稀释河水。等到下次换别的神接手他们的案子,他们要喝的,就会是原浓度的河水,能直接去掉他们半条命。 牧貉闻言,双手猛地握拳砸地,一下又一下,直到肌肤裂开,鲜血流了满手,才无力的趴倒在地。 「顾大人。」他的嗓音很小,字字带颤,「你能取走我们的记忆吗?」 忘了彼此,拋弃爱恋,连仪宣才有机会解开心头血,重新找回健康的身体。 年黏不敢出声,只是看着顾霍露出她未曾看过的复杂表情,低声承诺。 「好。」 # 「啊——好想吃肉呀——」 台北的春天午后,大雨说下就下,杀得牧貉措手不及,被淋成狼狈的落汤鸡。 前阵子,他在一座山里醒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修为居然掉了大半。 这就算了,等他一头雾水回到偽装成人类时上班的地点,老闆居然说他为了照顾女友住院,早离职了。 什么女友? 他母胎单身很骄傲好吗。 牧貉满心不解,偏偏身体并没病痛,唯独内心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没劲,连工作都不想找,只想大吃大喝发洩一番。 或许是祸不单行,他出门不久,便忽然下起大雨,搞得他肉没吃到,就弄得一身邋遢,真是衰到极点。 他正嘀咕,就见一名女子将包包举在头顶,聊胜于无地遮着雨,朝他而来,似是打算快速从他身侧跑过。 这条巷子不大,牧貉又过份高大,空间便显得逼仄起来,无法双人并行。 牧貉现在满心都是要吃肉,并没注意女子的长相,不过下意识侧过身让位——却不料,在两人错身的剎那,天空突然打了声响雷,吓得女子腿软倒下,直接撞在牧貉身上。 「你有病呀?」牧貉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倒楣了,不料除了下雨外,还会碰上有人往他身上跌。 「对不起。」看出牧貉的不耐,女子赶紧站起身,歉疚地说:「我前阵子住院出来,突然就开始怕打雷。我刚刚也是打雷太突然,才会不小心被吓到跌倒。」 女子说着,突然发现牧貉身上的衣服,被她的包包勾破,便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交给他,「这是我的名片,衣服的钱我会赔给你的。」 牧貉本不想接过名片,无奈女子坚持,他又懒得纠缠,只得顺手接过,「不需要你……」 话说一半,牧貉在看清女子名片上的名字后,心头忽地乱了一拍,「你叫连仪宣?」 「对。」连仪宣将头发顺到耳后,认真地说:「我是连仪宣。」 不知不觉,在两人说话的过程,雨慢慢停了,阳光从散开的乌云中冒头,一丝一丝的洒进人间。 无人知晓的云顶之上,雷公正捧着法宝,紧张地看着顾霍与年黏,说:「大人您怎么会突然提醒我该打春雷了?」 顾霍低垂着眼,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春雷响,万物长。」 「我只是觉得……春天该来了。」 # 诚如天庭先前所说,完成了任务,他们便不会追究年黏的事。 年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任务后,就变得沉默寡言,又爱盯着顾霍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顾霍起先,还在猜年黏是不是想回去睡觉,等到除夕再起来。可问了她,又只得到否认的回答。 到底她怎么了? 顾霍的这份担忧,一直延伸到除夕,年年拉着他一起上街完成年兽的任务。 跟顾霍走在台北街道,年黏感慨地说:「这几年除夕的台北人都不多,越来越难恶作剧了。」 「那我们……」要不要换个城市? 顾霍话没说完,年黏突然又接着说:「既然找不到人,就只能就近下手了。」 几步走到顾霍面前,年黏双手背在身后,高高仰起头,轻轻地说:「顾霍……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是喜欢你的。」 说完,她迅速转过身,大步往前进,丝毫不管愣在原地的顾霍有多震惊,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老半天无法回神。 就在她走了一阵子,都要走出这条路口了,顾霍才急匆匆地从后面赶来,气息微喘,结结巴巴地问:「年黏你这是恶作剧吗?」 年黏笑而不答,只是继续大步往前,任由顾霍在后头胡思乱想,难已平静。 哼!谁叫他不跟她说他的真实身分。 她也不会说这到底是不是恶作剧的! 《年年黏黏》全文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