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念念不忘的是故事里‘母亲’的动机。” 钱惟青握着签字笔,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销:“动动手指就能改变人家的命运,会让您觉得自己像上帝吗?” 秦销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质问,嘴角一勾,淡淡地说:“我也没那么‘中二’。” 钱惟青:“您亲自跑这一趟,不是来听说我讲通关感言的吗?” 秦销点头:“这么说倒也没错。” 签字笔的笔尖悬在文件上,钱惟青笑着问:“成就我,让您满意了吗?” 秦销的目光越过年轻的创始人,望着窗外铅灰色的雨幕,意义不明地笑了下:“出门的时候,我以为能找到乐子。” “但是?”钱惟青挑起眉梢:“来的路上出了意外?” 秦销沉默了两秒,在对方充满好奇的目光中,轻抚上胸口,颀长白皙的手指按着黑色暗花领带: “有一点你说对了,我这里没有感觉。” 钱惟青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是……”秦销轻吸了口气,眼底带着笑意,周身不动声色的贵气,“我遇到了一个人,她让我这里……” 窗外雨声飒飒簌簌,会议室里只有秦销悦耳的嗓音,他讲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很迟疑和犹豫。 “有时滚烫,有时发痒,现在还会抽搐着疼。只要一想到她,我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只想回到她身边。” “……” 钱惟青眼底微微闪烁。 他认识秦销的时间也不短了。早就习惯了待人接物极有分寸,时时刻刻都戴着完美面具的秦先生。这个反社会疯逼既无弱点,也无困惑,已经成为所有人的共识。 而此刻,从秦销异常缓慢的语速中,他意识到这可能是秦销最接近“人”的一刻。 他只是想在最后时刻解答长久以来的疑问,没想到还窥见一丝真情。 不过,秦销没给他多少感怀的时间。 下一刻,就见秦销目光落回他脸上,笑意中还带着点无关紧要的残忍: “相比之下,你就没有那么有意思了。” “……” 钱惟青无话可讲,临到头还给自己硬找了一刀捅。他吸了口气,诚心诚意地祝福对方: “行,那就祝您二位,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说完,他提笔签字,把合同上该签的字都签完,站起身理了理西装下摆,亲自把合同送到秦销面前的桌上。 “要是没有您,我肯定不能用两年零七个月,就走完农夫山泉走了快叁十年的路。” 一高一低的两道视线隔空相撞。 年轻人站着,气势上却比坐着的秦销矮上一大截,从神态到语气无一不诚恳有加。 “多谢你,秦先生,我过了一段十六倍速快进的快意人生。” 秦销站起身,没和他握手,也没拍他的肩,只是微微笑了笑,继而一转身—— 会议室玻璃门自动向两侧打开。 蓝秘书进来拿走桌上的文件,像回避钱惟青的目光似的,放好了文件,头也不回地跟上秦销。 钱惟青的目光透过玻璃门、穿过忙碌的员工,目送两人离去,脸上带着无限的满足,喃喃说道: “我在叁里屯soho整租了叁层呢。” · 几分钟后—— 片刻前的微雨已转成暴雨,黑色迈巴赫等候在办公大厦正门前,司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护着秦销上车。 就在这一瞬间—— 一道黑色人影夹杂在疾风中从高空直直坠落,“咚”一声,落地! 摔成一滩模糊的血肉,鲜血被雨水冲刷着汩汩向前。 人群瞬间炸了起来: “啊——!!!” “跳楼了!” “死人了!!!” 黑色迈巴赫打灯起步,猩红的尾灯缓缓驶入雨幕。 车内光线晦暗,秦销坐在后座上,那双黑沉的眼睛深不见底,搁在腿上的手机上是与汪悬光的微信界面。 ——她一条消息都没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