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丫扁扁嘴,道:“那姓余的有癔症疯病,动不动就打人,我家小娘子嫁去不多久便被他打得撞到脑袋,隔日便走了。” “小娘子走后,他们看我懂得些庖厨技艺,便留我在厨房干活。可那姓余的仿佛是对我家小娘子有甚么怨恨,每逢喝了酒,就来厨房打我。我实在熬不下去,逃了出来,遇见牙行的人将我带到京城中,便留在这,做些零工过活。” 江满梨若有所思地听完,想到自己穿来后的这半年多,暗自笑笑。 再看眼前的少女,长手长脚,腮骨是如满月一般圆润的,可面颊却可怜巴巴地凹进去,眼圈也重。 定是受了许多苦。 抬手将她额前掉下的几缕头发理一理,道:“可愿跟我走?我这里虽不似高门大宅住得好,却定可以让你吃饱。每日要早起晚归,肯定累些,但也充实,铜钱哗哗地赚来,也有你的一份。” 藤丫眼角红了红,忙不迭点头:“愿意。” 本该是雇佣,可藤丫是牙行从陶州带来的,已经在衙门立了契,雇佣也算是牙行出借的人,牙行随时有权收回去。江满梨与牙婆讨价还价了几个回合,最终第二日再来,当了许国公府赏的一只镯子,花十八两给藤丫赎了身。 再去官府重新立完契,藤丫便可以跟着江满梨走了。 带藤丫回自家小院的路上,江满梨才发现她生性并不若在牙行时那般拘谨,是个很有些活泼的少女。 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倒也多了很多乐趣。 花五百文钱带她买了身素衣,又买双粗布鞋,看着就像模像样的了。最后恰经过河边,买得一条新鲜的鲈鱼拿回去作午食吃。 自然是藤丫来做。 江满梨这半年多来日日操劳,突然间能抱着手在一旁,还有些不大习惯,便一边看,一边拿晚上要卖的食材来操持。 藤丫确实是懂得庖厨技艺的,鱼鳞内脏刮净,灵巧去了刺,片成厚片,一气呵成,也懂得拿料酒和盐抓拌。 江满梨又教她加些淀粉和一个蛋清上浆,让鱼肉更加紧实嫩滑。 煎鱼骨要用猪油,既能去腥,又能使鱼汤浓白,加姜片熬出醇香,调味,汆鱼片。待到鱼片定了型,放葱花、胡椒,再浇一勺滚油,激得那葱香四溢,整座小院都为之一振,葱油鲈鱼便做好了。 江满梨吹着热汤、吃着鱼片,想到以后每日出摊都有人一同,不自觉,弯了弯眼睛。再看藤丫,像是饿了许久,吃得整个脸庞都埋进碗里去了。 第17章 喝小酒配烧烤 不得不说,有了藤丫之后,江满梨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这小丫头睡得晚、起得早,大概是在原主家做女婢时便养成的习惯。江满梨想着她年纪小,尚在长身体,让她多睡一会,不成。 头日教她做红糖黑芝麻馅儿的糖油炸糕,第二日将将丑时末刻便听见响动,起来一看,她已经烫好了面,正在包馅料。怕吵着江满梨睡觉,还轻手轻脚的。 江满梨哭笑不得,按着招子上,今日不该卖糖油炸糕啊。 “小娘子莫担心,今日要卖的锅盔的面已经备好了,婢子就是看着送肉的还没来,昨日做好的糖馅儿又还剩些,觉得可惜,不如顺手再炸几个炸糕去卖。” 江满梨揉揉眼,往灶台上扫过去,还真是醒发着一盆足量的面。 再看看藤丫包好放在案上的、高矮不一的油炸糕生胚,笑了,洗漱净了手,拿过来团实了,示范给她看。 道:“你有这个心很好,咱们现在有两个人,是能多做一些。” 藤丫使劲点了点头:“小娘子不是想置铺子么,婢子帮小娘子多做些,多存些钱给小娘子置铺子用。” 佚?是了。 江满梨想起来,前几日摊子对过卖水饭的阿婆说儿子要接她回乡养老,想把铺子置出去。她感兴趣,当时顺嘴多问了几句,没想到这丫头还记着。 便道:“还有啊,别总是婢子婢子的,在我这里你不是婢子,是藤丫。” 糖油炸糕的烫面里加了白糖,以中火耐心炸出来,便成了均匀漂亮的金黄色,皮薄馅儿大,又酥又软。里头的红糖芝麻馅儿是拌猪油制的,咬开一个角子,便热乎乎地淌出来。 贺骥坐在竹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