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上看看。 老妈走了,老爸就把她当唯一的掌上明珠养,家传的厨艺生意一样不落,手把手地教。江满梨也争气,大学一毕业,接了公司,上了报纸,破格成了最年轻的特一级厨师。 就是没料到花一样的年纪,一朝病倒,转眼便来了这个世界。 这一世阿爹本是陶州录事参军,阿娘是得宠的妾。 阿娘怀孕的时候,正逢邻家院里的梨树开花,伸过墙头,落了满院。阿娘看着喜爱,便与阿爹撒娇说日后要在院中栽满梨树,阿爹应了,阿娘便给她取了这个名,以示期盼。 可没成想,生了她不多久,阿爹就病逝了。正房的大哥承了恩荫,又好在江家守旧,不分家,叔伯几户都有官爵,相互照料着,日子总算也过了下来。 除了她们母女俩受欺负些。 江满梨循着原身的记忆,知道自年幼起,家里的老仆都会私下议论,说她名字取得不好,“梨”同“离”,是个丧字,才会使得主君突然病逝。 主母齐氏自然也是恶恨她的,所以阿娘一离世,迫不及待地要嫁她走。 江满梨自是不在意齐氏这点作为,既躲过了,便无须再去多想,往前看就是。可有时候闲下来,回忆起两世般般,还是五味杂陈。 比如此刻,未初的钟一响,摊子已经售得空空,江满梨摘头巾时无意摸到别在发髻上的小梨绒花,手顿了一下。 难道这名字真不太吉利?怎么上一世少了老妈,这一世又丢了阿爹? 兀地想到前世的老爸没了她孤苦伶仃,摇摇头,不敢再继续深思,也不敢叹气,就这么硬生生顶住嘴角,捉出装得鼓鼓的小钱袋来掂了掂,总算又能露出点笑容。 “阿梨,阿梨,过来喝碗羊汤再走。”云婶在铺子里喊她。 摆了几日的摊子,云婶两口子与她愈发熟了。 江满梨每日卖四个时辰的生煎,连带着两口子卖出去许多羊汤、羊杂、羊骨汤饼,每日少说也比先前多赚四五百文钱。 以阿庄叔的话来说,就是阿梨这小娘子的新式吃食,把整个小市的食客都勾到他们这铺子面前来了。 云婶乐得不行,对此表示赞同,再看江满梨,就倍加亲切。 不仅死活不肯收她用桌椅的钱,还每日见她收摊,都乐呵呵邀进铺子里来请碗汤杂,说说话。 “来啦云婶。” 江满梨笑着应声,也不空手,生煎卖完了,就在附近摊子点了三个江米肉粽,拿过去同吃。 “刚煎熟的羊下水,趁热尝尝。”阿庄叔端过来两小碟子。 “芥辣瓜儿也盛些。”云婶又唤道。 小小四方桌,一下子摆得满当当,江满梨笑着给二人分筷箸,恍惚间有种回到了郭东楼后厨的感觉。 方坐下吃了两口,一个日日来买生煎的仆从提着食盒过来:“小娘子,今日生煎都卖完啦?” 江满梨笑着抱歉了几句,说如果明日还是这个点来的话,可以帮忙留些。 仆从摇头叹道:“嗨呀,我家阿郎今日感了风寒,别的不愿吃,就想这一口,早晨忙着去请大夫没能来买,哪知这会就一个不剩了。” 江满梨也惋惜,既替他家生病了的阿郎惋惜,又替自己少了单生意惋惜,可这也不是提前能知晓的。 仆从叹了几口气,最终从阿庄叔家买了碗清汤羊骨汤饼、一些煎羊杂,又提着食盒去别处买了些各式的小食,说是拿回去看看有没有阿郎愿吃的。 坐回桌上,云婶冲她挤挤眼:“阿梨这几日生意越来越好了,赚得不少吧。” 江满梨回想了一下刚才掂荷包的重量,粗粗算下,今日约莫收入三两多些,比前两日涨了四百来文。主要还是口碑渐渐传出去了的原因,不止回头客愈发多,专程从其他坊过来吃的也不在少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