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若是无事,便先回去吧。” 他既然下了逐客令,洛宁也不好再待下去的。不过离开了凌清阁,她还是重重舒了一口气,穆广元实在是不好相处的一个人。可是她隐隐约约又有种诡异的感觉。 她既怕他却又不那么怕他。 洛宁走后,穆广元注视着雪白的宣纸上的一抹红痕,略微出神。不消片刻,漆黑的墨汁垂落,正巧将那红晕尽数覆盖,随后渐渐蔓延开来。 洛宁一连灌了几日的药,再加上她近日里吃的清淡。嗓子也终于好了。 这才想起来上次在马车上二表兄说的,要她后日辰时过去,教自己练字。可这都已经三四日了。洛宁顿时一惊,从榻上起身,原来她竟然忘记了与二表兄的约定! 这几日恰巧又来了小日子,为了养着喉咙,每日里闷在屋内,竟然活活把这件事给忘了! 且杨晟真绝对不会是那种非常得闲的人,更不会派人来寻她去扶光院。 洛宁捂着额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垂首扶着柜子,懊悔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杨晟真若是知道她那日躺在床上睡得昏天晕地不去赴约后又会如何作想? 洛宁换了件月白色立领长袄和绣着白梅的浅绿色对襟比甲。又将两侧的乌发揽到身前,上面简单挽了个小髻。最后又擦了层薄薄的脂粉。她拿着上回找来的字帖,站在镜前默默欣赏着自己的装扮,随后唇角扬起一丝畅意的笑。 “咦,姑娘今日怎么气色这么差?” 云芝在外浇着桂树,皱眉朝她望去。 “无事儿,我去寻二表兄了。” 待走到东跨院的梅林时,洛宁刻意压缓了步伐,慢悠悠地走在石板路上,连裙裾都不曾大幅张扬。 这一路上,洛宁惴惴不安,犹豫着等会儿若是见了杨晟真,又该怎么接近他。晨风送凉,扶光院外的青竹翠绿欲滴,竹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翠绿竹叶上的露珠在晨光的亲吻下闪着莹润的光,洛宁一时兴起,俯身轻嗅着竹叶上的露珠。 伴随着晨露的清凉,绿竹的清香氤氲四散,沁人心脾。然而,下一瞬,妃红的裙摆自不远处传来,看清来人的脸后,洛宁心中猛然一惊。 可竹林只是靠着廊道的墙壁而生,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啊。 洛宁抿了抿唇角,既然躲不过去,那便不躲了,难不成她还吃人不成。 白皙的腕子自妃红广袖下轻轻探出,握着一段竹节,顺着细长的青叶,正试图将那颗晶润聚下。 “姐姐,你看,那是谁!” 妃红色女子身旁的碧衫女子瞅见了正在朝着这边靠近的洛宁,当下狠狠翻了个白眼。 “她怎么在这儿?难不成也是要采竹露?” 听着妹妹的不满,王绘青接着露珠的动作微顿,抿嘴蹙眉不语,警惕的视线却久久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 “韩洛宁,你来这儿做什么?”王荷菱放下竹节,快步走到路中挡在了洛宁的身前。 “王三姑娘。”洛宁朝她行礼,走近了,才发现这对王氏姐妹竟然都在此处采集竹露!原来姑母想到得,不过都是过了时的老把戏罢了。 王氏姐妹既然做了,那便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可大房和老太太那里毫无反应,说明这是被暗暗默许的,太原王氏门庭显赫,她们差得只不过是和杨晟真见面的机会。 洛宁不由得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当初没有选择来这里采集竹露。若是她,出了事姑母定会第一时间抛弃她。 “我之前在凌清阁借了书,正好要还回去。”洛宁面色平静,温声道。 洛宁不想和王荷菱硬碰硬,况且竹林对面就是扶光院。不过一墙之隔,若是发生什么,里面的人兴许听得一清二楚。 “呵!你说这话怕不是借口吧,去凌清阁你怎么不从西跨院过去,非要来东跨院,还非要走扶光院前面的这条路。你说,你是不是居心不良,肖想者自己不该肖想的东西!”王荷菱怒视着垂眸不语的洛宁,越说越来劲儿。 听着整个廊道内都回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