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打量了裴明淮一阵,笑道:“这传说,并不是人人都知道。这位公子究竟是从何处知晓的?为了这句话,死了可不止一个两个人。就在去年,那么些有名有姓之人在朝天峡枉自丧命,为的不就是这句话,从公子口中却说得轻飘飘的!” 裴明淮笑了笑,道:“那张坞主可否赐教,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刚才这位吴大人已经说了,我来自檀山坞。”张鱼笑道,“近有近的好处,多少总能知道些。” 裴明淮见他不欲吐实,一笑置之,道:“既然如此,张坞主就不必跟这位吴大人论说前事了,吴大人总归是官府的人,若是引官府来了,那没人讨得到好。” 张鱼冷冷地道:“我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峡口处众官兵的死状,却不知是哪位的手笔?杀的可是泰州刺史的府兵,怕是决然不能善了。”仰头看了看天,道,“这么多人死在这里,刺史再派人来也就是这两日的光景,不知是谁做得这么绝,又这般不虑后路!” 便在此时,突然听到一个女子声音叫道:“喂,你带他去哪里?”却是孟蝶。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村民抓了那个少年,一路朝水边而来。那汉子高大黝黑,眼睛发红,裴明淮和吴震都认得那汉子便是那个曾进锁龙峡得过黄金的姚干。 姚干把那少年重重丢在地上,道:“老是想跑,不如先杀了!反正都是祭神,进锁龙峡再杀,跟在这里杀,也没什么两样吧!” 孟蝶奔了过来,叫道:“住手!”她衣袖里飞出淡青色的丝线,想拉住那少年拖过来,丝线却中途变了方向,孟蝶回头,那丝线竟像有粘性一样,尽数缠在祝青宁手中赤玉箫上。孟蝶叫道:“放手,他们会杀他的!” 祝青宁赤玉箫一挥,孟蝶身不由己连退数步。祝青宁玉箫再一展,她的天蚕丝尽数散开。祝青宁喝道:“你还真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少管闲事!” 孟蝶不敢不听祝青宁的吩咐,只得退了几步,一双妙目就望着裴明淮和吴震。吴震哪里禁得住她这眼神,就想上前,裴明淮横剑一拦,低声道:“你也给我站住,少管闲事。” 吴震叫道:“这是怎么了?啊?你这又是怎么了?见死不救啊?” “别跟我扯,看着!”裴明淮低喝道,“不会有事,看着便是。” 那少年被丢在水边一块偌大的石头上,那石头色呈赤褐,便似有血浸在里面,久了慢慢沉淀出来的一般。姚干面色狞恶,手里握了一把精光四射的匕首,对着那少年道:“反正早也是死,晚也是死,现在就杀了你祭神,免得你跑掉,我们四处找你!” 那少年瞪大眼睛,也不知躲避,姚干一手把那少年按在大石上,另一手就举着匕首对着他脖子砍了下去。 “叮”地一声,姚干手中的匕首被人击飞了,直插进了大石里面。姚干大惊,回头叫道:“是谁?” “是我。”张鱼悠悠地笑道,“这位兄弟,你也不要生气,老夫也不是有意要阻你的。只是老夫也是这附近的人,你们的那些说法和忌讳,我也一清二楚。兄弟你一时气恼要杀这孩子,若是杀了,进锁龙峡的时候又怎么办呢?在外面杀,跟在里面杀,实在是不一样的,兄弟你也心里清楚。” 此时姚兴等人也奔了过来,姚兴把手里拎的水放了下来,跺脚道:“你也太鲁莽了!马上就是正日子,你现在杀了他,我们哪里再去找个这么合适的,出去买也来不及了!” 姚干仍然怒气冲冲地道:“居然敢跑,要是再等下去,又跑了怎么办?” “不是都教训了他一顿么,想必不敢跑了。”姚兴道,“捆起来,看着便是,还能跑到哪里去了!” 裴明淮看那少年背上衣衫裂开,脸上也有指印,知道被抓回来后没好过,想必是挨了一顿打。忍不住朝祝青宁看了一眼,祝青宁轻轻哼了一声,瞪了孟蝶一眼。 张鱼见他们争执不下,便上前一步,笑道:“老夫倒是有个主意,包管这孩子跑不掉。”他咳了一声,只见白光一闪,张鱼出手极快,那少年惨叫了一声,双足足踝上各一道细细的血线,血沿着脚背滴了下来。 “原来你不是哑巴啊?”姚干掐着那少年的下巴,把他拎了起来,道,“你会说话?那一路上你怎么从不开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