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便是你了。” 原瑞升听了她的话,却也不生气,只笑道:“老夫虽然本事不高,不过,运气却一向不差。” 薛无双朝裴明淮身边靠了靠,轻声道:“裴大哥,我们离开这里吧。”裴明淮奇道:“离开这里?这却是为什么?”薛无双道:“这些人……这里这些人,都教我讨厌。他们……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其实……其实骨子里都……都……” 薛无忧低喝道:“无双,你在说些什么?”薛无双一向对她这个哥哥十分敬慕,此时却抗声道:“哥哥,难道我说的不对么?”薛无忧道:“这些人都是你的长辈,你说这话合适么?还不住口!” 裴明淮见薛无双眼中含泪,便瞪了一眼薛无忧道:“无双说的也没错,你骂她作什么?无双,你若是不喜欢,便先出去,这里也实在不安全。” 薛无双却摇了摇头,道:“不,我要留在这里。” 祝青宁淡淡一笑,道:“无双姑娘与其出去,不如留在这里更安全。你们忘了,还有一个看不见的杀手,一直藏在暗处呢!” 姚浅桃叫道:“你们……你们快来帮帮我舅舅啊!”她声音惶急,眼泪已掉了下来。薛无忧皱眉道:“姚姑娘,不是不想帮忙,但是显然这镜台中有极厉害的机关,便是为那些将手贸然伸入之人而设的。若是想要拿出来,恐怕……” 彭横江突然狂吼一声,猛然将手抽了出来,带出了一溜鲜血,溅在铜镜之中,煞是触目。众人都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再看彭横江右手,五指已经全被绞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手掌。原瑞升叫了起来:“这……这是剪刀狱!剪刀狱,就是会把人的手指给剪下来的……就是这样……” “你他妈的能不能闭嘴!”彭横江怒吼起来,他虽痛得脸色发白,额头冒汗,却没吭一声疼,众人心中也不得不佩服他这份断指的勇气。彭横江忍痛回头,只见青铜镜台上那个小口已然合上,再看了一看溅在铜镜上的自己的一串鲜血,苦笑一声道:“罢了,罢了,没料到我姓彭的横行一世,却会栽在这里。御寇诀,嘿,御寇诀,居然让我失了五根手指。” 姚浅桃早已撕了衣襟,取了伤药,替他包扎。只是断指处血如泉涌,一包上去,立即便浸透了,姚浅桃的手上也已全是鲜血,只急得泪流不止。彭横江看她这般,忍痛笑道:“傻丫头,不过几根手指罢了,哭什么?你还怕舅舅扛不住了?” 他虽是重伤之下,对姚浅桃说话,却仍是十分温和。姚浅桃的眼泪流得却更快了,不再说话,又猛地撕下一片衣襟,替彭横江裹伤。薛无忧自怀中取了一个玉瓶,递与姚浅桃道:“姚姑娘,此伤药颇有神效,替彭盟主敷上吧。” 姚浅桃忙道:“多谢……多谢薛宗主……”薛无忧道:“不必谢,拿去用罢。” 这般地折腾了一番,众人都看着那青铜镜台,却没人再敢上前一试了。最后还是原瑞升忍不住道:“难道我们就看着这东西……横在面前?” 纪百云冷冷道:“若你还想伸手一试,不妨自便。” 祝青宁却道:“难道各位还不知道这孽镜台的意思?” 众人都望向他,祝青宁淡淡一笑,道:“孽镜台,便是照人心中恶意之镜。方才彭盟主有了贪念,孽镜台便要了他五根手指。想来若我们还妄生别的贪念,或者要的就不仅仅是几根手指了。” 众人都不觉点头,祝青宁又道:“是以在下看来,若是想要走至终点,这孽镜台便是第一道拦路虎。里面的甚么金银珠宝,武功心法,都是用来诱惑我们的,只有我们把这些统统抛至一边,才能走过这一关。若是我们如彭盟主一般,对镜台里面的东西执着,我们恐怕就只能往回走了。” 彭横江咬牙道:“往回走?我已失了五根手指,就算再失五根,我也要走到底!” 祝青宁喝了一声彩,道:“彭盟主好生气魄。”彭横江斜了他一眼,冷然道:“不是气魄,只是姓彭的生平好赌罢了。赌徒都是如我这般,输了,还想继续赌下去,想把本给捞回来。就算到最后会输得更惨,输到连衣服都脱精光还是要赌!” 祝青宁道:“既然彭盟主看得如此清楚,为何还执意要一直往下走?”彭横江哼了一哼,他失血甚多,脸色惨白,说话中气却是甚足。毕竟断指只是外伤。只听他道:“我已说过了,赌徒便是赌徒,你见过中途会收手的赌徒么?” 他挥了一挥包着布条的右手,大概是觉着疼痛,皱了一下眉头方道:“现在怎么办?总不能退回去!” 祝青宁道:“依在下看,要过此处,便得要有如彭盟主一般壮士断腕的气魄。”他话虽说得客气,那语气让彭横江听得极是刺心,冷冷道:“不敢当,难道祝公子是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切下五根手指么?” 祝青宁笑道:“自然不是。只需把这孽镜台给毁掉,路难道不是自然通了么?” 纪百云道:“毁掉?这偌大一尊青铜镜台,怎么个毁法?” 祝青宁笑着转向葛玉,朝她道:“葛姑娘,劳驾。”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