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了手,将那两人眼帘抹下,叹道,“看他二人的眼神极是惊骇,看样子根本来不及抵抗。此人武功着实惊人,我这两名弟子都功夫不差,就算是我,也不能在一招间取了他们性命。” 他指了一指右边那颗头颅,“这是我侄子。我生平无子,这侄子本来是要继承我金门堡的……” 说着,原瑞升便闭上双眼,本来白净富态的脸,此时竟也颇为疲惫的样子。过了良久,他才睁开双眼,见裴明淮仍然坐在他对面,便道:“裴公子,你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裴明淮道:“在下也听过九宫会藏宝之事。这桩事流传江湖已数十年了,当时不少人曾去寻找,但均是无功而返。天心殿早被封住了,九宫会总坛已成一座废城。年头久了,便也渐渐再无人去寻找了。” 原瑞升道:“不错。我也老了,这话对你但说无妨。我们昔日也找遍了九宫会总坛,但一无所获。孔周三剑,大笔宝藏,御寇诀的心法……什么都不曾找到。按理说,我们应该一把火烧了那总坛,但大家都暗暗想道,若是烧了,以后恐怕真什么都找不到了……” 裴明淮道:“原来原前辈一直都在寻找那些东西?” 原瑞升苦笑道:“不仅是我,当年没死的那些人,或是江湖上听到传言的那些人,都是一样吧。这些年,也不知多少人去过了,都无功而返!” 裴明淮道:“原前辈对于这两位被杀的弟子,有何看法?” 原瑞升眼神茫然,只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当日九宫会中人,无一逃脱。我们连几岁的孩子都不曾放过,斩草除根……不管是总坛,还是分堂……有人来复仇?谁?……” 裴明淮道:“九宫会属下众多,有逃出来的发誓复仇,也不足为怪。也许,如今的九宫会,便是当年活下来的九宫会中人……” 他话还没说完,原瑞升便大摇其头,道:“不,不是,一定不是。” 裴明淮奇道:“原前辈为何这般肯定?” 原瑞升只是摇头,道:“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 原瑞升道:“复仇?谈何容易!我们这群幸存下来的人,都是各霸一方,武艺高强之人。 裴明淮等着他再说下去,原瑞升却似不愿再说了。裴明淮略有些失望,只得道:“我们便在茶棚里住一夜罢,明日再上路。” 原瑞升点头,满脸委顿之意。“好,就依裴公子的。只是这一晚且莫睡熟了,若是有人来偷袭……” 裴明淮笑道:“原前辈只管放心,在下管教他们有来无去。” 下了大半夜的雨,第二日却是天朗气清。裴明淮起身时,见原瑞升正站在竹棚之后的一处空地,手握长剑,面前泥土里插了一块木牌,知道他必定是将自己侄子与另一名弟子的头颅与断手埋在了此处,当下便走到他身后,低声道:“原前辈节哀。” 原瑞升慢慢回过头来,他脸上皱纹毕现,颇有老态。“都怪老夫自己,让他们无端地来送死。” 裴明淮无言以对,原瑞升却笑了笑。“走罢走罢,趁天气好,我们在天黑之前赶到朝天峡。” 他对剑门这一带十分熟悉,二人骑在马上,原瑞升一路连指带说,听得裴明淮甚是神往。原瑞升取了身边水囊,喝了几口,笑道:“人老了,嘴也碎了,裴公子莫要见怪。” 裴明淮笑道:“原前辈太过谦了,在下是真听得入神了。”他扬起马鞭,虚指了一指四周,“这里便是三国相争时候的蜀道,果然是险峻无比,当得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原瑞升却道:“待你走到朝天峡,此处就是升平大道了。” 一直走到下午,那朝天峡终于在眼前了。裴明淮登时怔住,他虽已听姚浅桃说过那“云栈”,但亲眼见到还是另有一番震撼。那哪是什么路,根本就是极长极宽的一道削壁,无数木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