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 巴图苏咯着血吐出几颗断牙,还要挣扎,察柯褚狠狠地用自己的头对着他一击,顿时让他脑子一嗡,连视线都暗了几分。 跟随在巴图苏身后的突骑此时才赶到,纷纷下马来帮势。察柯褚扒不动他的甲,于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咬住了巴图苏的左耳不放,城墙上的陈参瞪大了眼,恐惧着忽喊:“阿褚——” 数十根枪头刺进了察柯褚的脊背。 察柯褚受痛地承受着,任凭巴图苏如何痛喊也不松开牙关,他抢占着生命里的最后一刻,将这只耳咬了下来。 “阿瑾……”他满口鲜血,声音已是含糊不清,“我……去下面替你给阿翁尽孝了——” 话音未落,弯刀划破了他的喉管。 陈参的身体虚软地跪了下来,他在城墙上泪洒满面,呜咽之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程新忌背转着身不敢去看,良久之后,他低着头对直了城门的方向,沉沉地跪下膝来,伏在地上默哀。 他终于懂得了做帅与做将最大的差别。 巴图苏受痛着让突骑们扶了起来,他失了一只耳,头还昏得厉害,当下便带领突骑们铩羽而走。黄沙滚滚离去,西原再次回归宁静。 “开城门。”程新忌忍着泪说了一声,站起来之后又大声地下令,“开城门!” 陈参扑赶着往城下去,第一个冲向了察柯褚的尸身。血横流了一地,察柯褚的眼睛还大开着未合,上半截身子都成了血色。陈参颤抖着伸手,费了好久的工夫才将手掌贴合在察柯褚的脸上。他躲开视线,替这个在心里认下的弟弟闭上了目。 城楼下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那声“哥”,他记着了。 这是六月里的二十五,孜州西原再起单株烽火,梁州疾风营副队察柯褚以一己之力逼退了苍狼部突骑,重伤其领队巴图苏,为孜州全境争取了练兵的时间。 赵瑾拿到这一手消息时,整个人都空了。 察柯褚死了……察柯褚死了? 她不信。 那个张扬着不服管教还总爱给她惹事的黄毛小子,能这么轻易地就死了? 卲广入帐时,低着头不敢去看赵瑾,他站在原地犹豫很久,还是说道:“侯爷,察柯褚回来了。” 赵瑾倏地抬头,眼睛里有些茫然,“他在哪儿?” 卲广往旁退了退,让出了路,“就在外面。” 赵瑾一掀帘子,抬头可见不远处围聚的人群。她跌跌撞撞地过去,听到有人让聚着的人散开,给她留出路来。 “侯爷。”卲广追了上来,从后面虚托着她的手臂,生怕她支撑不住。可赵瑾倔强地甩开他,踉跄着小步走到了那盖着白布的担架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