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想说太夫人背后有何计谋的,然转念一想,项氏说的是不喜,而不是不愿,这便表示项氏提的事应是涉及太夫人性子,而不是旁的,是以她便换了番回答。 果不其然,项氏听她这般回答,赞赏地点头,笑道:“年姐儿愈发聪明了。” 顾安年矜持一笑,既不显得得意,又不显得卑谦。她早知在项氏面前只能尽量聪明,不能有半点故作聪明和蠢笨愚钝,不然等待她的便是舍弃。且,亦达不到她自己想要的“棋子”的作用。 项氏目光一转,视线落在一旁的盆景上。那盆景是株迎客松,修剪地十分大气,枝干苍劲针叶苍翠,姿态煞是好看。 项氏望着,渐渐出了神,眼神飘渺道:“你祖母如此霸道偏袒,当真是让我们做晚辈的心寒。卿哥儿与锦姐儿的婚事,本就该由我这母亲做主,她却仗着侯爷的孝顺,将所有的事都握在手中,连提也不让提,年姐儿,你可知母亲心中的酸楚?” 顾安年有些摸不准项氏这番话有何深意,只沉默点头。 她觉着项氏此刻的神色有些反常,仿似入魔了般。 下一刻,又听得项氏喃喃道:“不过不用担心,下月便就是你祖母的大寿,她当家这么些年,也该累了,如今年事已高,是该歇息了。” 诧异地微张嘴,顾安年凝眉惊疑不定地望向项氏,项氏这番话,莫不是要对太夫人不利?她不由暗叫不好,若是项氏当真对太夫人动手,嫡姐往后便失了一大靠山,这是万万不可的! 心中波涛汹涌,顾安年面上依旧一派镇定,假意对项氏的反常毫无反应。 李嬷嬷见项氏如发痴了般,心头一跳,忙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唤道:“夫人,夫人!” 项氏一怔,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她忙将视线扫向顾安年,见顾安年只是神色平常地坐着,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夫人,昨夜你一晚未睡安稳,想必是累极了,趁着时候还早,不如躺下歇息片刻如何?”李嬷嬷关切道。项氏抚了抚额角,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摇首道:“府中大小事宜还等着我处理,哪有空闲歇息,你吩咐去泡壶安神茶来,我这就要看账目了。” 李嬷嬷面露怜惜之色,然还是恭声应了,下去吩咐丫鬟泡茶。 李嬷嬷走后,项氏虚弱地对顾安年笑笑,柔声道:“年姐儿回房罢,母亲要开始忙了。” 顾安年站起身,做了个福礼,柔顺应了声是,而后便领着丫鬟出了门。 门外是一片花圃,里面栽满了茂盛的迎春花,此时花期已过,只剩了枝条与绿叶,看上去竟是比杂草好看不了几分。 经过花圃时,顾安年不由得顿了顿。深深望了那枝叶片刻,她抿紧嘴角快步离去。 迎客,迎春,项氏真正想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