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西安低下头思考了片刻,“我知道您是一片好意,但我还是不想现在就去寻求别人的帮助……如果我连莱菲布勒给我制造的这些小麻烦都不能解决,那么即便我进了议会,恐怕也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命运。” “既然您这么说的话。”蒂贝尔看上去并没有被说服,但也不再坚持了,这让吕西安对他的戒心放松了不少——至少他服从自己的命令。 马车穿过城区那些中世纪修建的狭窄街道,一路沿着坡道行驶到快到卢瓦尔河边的地方,在一座房子的橡木大门前停下。 当吕西安准备动身返回布卢瓦的时候,他本打算购买或者租下一座体面的房子,然而蒂贝尔先生却建议他在家传的老宅落脚。外省人总对巴黎人怀着一种掺杂着羡慕和不信任的复杂感情,他们羡慕巴黎人的时尚和风雅,却对这些夸夸其谈的大都市来客抱着本能的警惕。 如何在这两个身份之间保持平衡,可能将是决定吕西安能否胜选的关键因素。 自然,在投票的时候,布卢瓦人也愿意投票给自己熟悉的本地人,而吕西安虽然出生在本地,可如今身上已经不可避免地打上了巴黎人的印记,而像当年他还没有前往巴黎时候一样住在祖宅里,可以让这印记消退不少。巴罗瓦家的老宅子又住进了人,还有什么能更好地提醒布卢瓦城的好市民们,年轻的吕西安·巴罗瓦虽然搬去了巴黎,可依然还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呢? “那么我就派人去取消晚上的宴会了。”当他们走下马车时,蒂贝尔先生说道。 “这样好吗?取消会显得我们输掉了一局。”吕西安有些不满。 “总比我们举行了宴会,却没有宾客到场好。”蒂贝尔先生叹了口气,“那样我们就会成为全城的笑柄,莱菲布勒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恐怕您就会以另一种方式登上《布卢瓦信使报》了。” 吕西安有些犹豫,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处,绞尽脑汁地思索着摆脱困境的方法。 “啊,是吕西安!”在他们的左边传来一个热情的声音。 两个人转头朝着声音发出来的那个方向看去,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正笑意盈盈地从隔壁的大门里走出来。她看上去四十来岁,鬓角微微染上了白色,就像她家里院子里每年五月份在黝黑的树枝上盛开的雪白的梨花一般。 “下午好,圣勒米夫人。”吕西安朝着自己的邻居微微鞠躬致礼,圣勒米家在隔壁定居的时间几乎和巴罗瓦家一样长,圣勒米先生子承父业,做了药剂师,在布卢瓦经营着祖传的药房,吕西安小时候生病时,服用的就是圣勒米药房的伙计调配的咳嗽药水。 “我正好碰到了您。”圣勒米夫人走到吕西安面前,亲热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