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接到传票之后专门去查了当时的记录,只是一个大气层故障记录,但是星系政府派去的维修组因为辐射无法降落,就暂时返回——” “请不要提供与本案事实无关的证词,您只需要回答宋检察官刚才的问题,是,或者不是。” “是,没有上报。” “辩方,有无异议?” “没有。” …… “请传唤编号0519扇区气象监测总站负责人陈程先生。” “陈程先生,请问宪历三十八年九月十五日前后,扇区总站对锡林星的气象监测结果如何?” “有辐射雨降落,评定为二级恶劣天气。” “宪历三十八年九月十八日,总站除了气候异常外,是否还监测到其他异常信号?” “没有。” “辩方有无异议?” “没有异议,但是请恕我提醒,扇区气象总站的监测仪器只能监测到气象异常,对基因异变信息波段或者其他异常信号波段并没有任何效果。” …… “法官先生,”宋询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请传唤最后一位证人,也是本案最关键的证人,林。” 书记员熟练地打开了通讯光屏:“本庭传唤,林女士出庭作证。” 光将白色走廊分成了无数道重叠的褶皱,而这些光影重叠的褶皱压缩在在二维画面里,让它生出几分奇怪的扭曲,好像一道虫蛹。远处有一道人影渐渐走近,她走路速度很快,跳动的影子如同从巨型虫蛹中逃脱出来一般,只用几秒钟,就停在了法庭门口。 法庭的光屏上显现出他的面容,滑动门同时向着两边滑开,她的影子延伸进来。 那是一个身形消瘦的年轻人,和蒋至昕一样也穿着灰色衣服,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一般人很少有机会涉足刑事法庭,如蒋至昕,她朴素、忐忑,对论人自由与生死的审判庭有着天然的尊敬和畏惧。但这个年轻人却平静的可怕,她引人注视的美丽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连一点细微的变化都没有,如同寒冬深雪,安静而冷,直到走上证人席,和约翰·勃朗宁正对上目光,她才眨了一下眼睛。 就像是露水花朵上的的蝴蝶震动了一下翅膀,她的眼中迸射出幽冷的亮光。 法官重复着刚才已经重复了数次的流程:“请证人将手放在法典上,进行宣誓。” 楚辞按着面前的《联邦宪法》,道:“我向法庭宣誓,所做出的证词皆为真实、公正,绝不隐瞒任何事实,绝不偏袒任何一方,如有违背,我愿意接受法律惩罚。” “林。”宋询礼叫了他一声,简短而有力,开门见山、如刀般干脆落下,“宪历三十八年九月十五日,锡林星是否发生了基因异变?” 楚辞道:“是。” “本次基因异变时间是偶发性还是病毒性?” “偶发性。” 准确来说极有可能既不是偶发性也不是病毒性,楚辞在心里道。 当时追杀西泽尔的是乔克雅的人,这些星盗和杀手颂布一样受命于西赫女士,在卡斯特拉主卫三的站台,他们用诱发剂主导了站务员的基因异变,这让人很难不怀疑,落水集的小乞丐是否也是药物才导致的异变。 “请您描述,基因异变发生的准确时间、地点和您的所见所闻。” “宪历三十八年九月十五日……” 尽管已经脑海中重现过无数次,但记忆倒带,再回想起那个昏暗、混乱的早晨时,楚辞仍有一种强烈的幻觉,仿佛自己一抬头就能看见锡林破碎的天空和是绚烂而污秽的极光。 “宪历三十八年九月十五日”他重复了一句,“上午九时,锡林星第六街区五号街和第七街区花生大道交界处,落水集。” 楚辞的语气极其平静,几乎不含任何情感,让人觉得仿佛是机器在发声,而他的目光,自从走进法庭后就一直盯着勃朗宁,勃朗宁也看着他,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中间有暗流涌动。 “……异变发生在一个孩子身上,他的身体变得肿胀,头部陷进身体里,眼睛附近生长肉瘤,生长出最少三条触手。” 和平安逸年代,有人一辈子都不会见到基因异变,基因异变成了一个历史名词,即使偶尔有新闻报道某地发生了基因异变,只要未曾亲眼所见,人们也会觉得灾难距离自己很远。 于是当楚辞将异变的情景说出来,哪怕只是文字描述,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