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尔想了想,道:“你早上走的时候。” 楚辞果然皱起眉:“那你才睡了多久。” “你走后我又睡一会。” “你刚才为什么要停一下才回答,”楚辞走下台阶,“什么时候醒来这个问题很难?” 西泽尔“嗯”了一声:“我要想一下。” 楚辞斜过目光看着他:“想什么?” “想,是骗你还是说实话。” “那你是骗我还是讲真话?” “当然是真话。”西泽尔无辜的道,“我不会骗你的。” 楚辞嘀咕:“不行,你连骗我的念头都不能有。” “好。”西泽尔答应,“莱茵先生呢?” “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他先去找药贩子买药了。” 楚辞说着往病房里走去,走了几步不见西泽尔跟上来,回头问:“怎么?” “那你呢?”西泽尔问,“你的伤有没有换药。” “害,你不说我都忘了……” “我带了你的药,”西泽尔拉着他往里走,“走,我去给你换药。” 楚辞只好跟着他找医生开了一间空病房。病房内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液味道,楚辞脱掉上衣,用一种即将赴死的大无畏语气道:“来吧。” 西泽尔忍不住想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干嘛。” “干嘛,”楚辞低着头动手去拆绷带,“你想干嘛?” “我不想……”西泽尔说着声音低微下去,楚辞回过头道:“是不是快好了?” 西泽尔拆掉了最后一圈绷带。覆盖之下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结起一片一片鳞片般深红的痂,没有结痂的地方更像是斑驳深红的印迹,横亘在蝴蝶骨上和旁边完好的皮肤形成了极度鲜明的对比,漆黑的发丝缭绕其上,竟然有一种残破的、阴森奇诡的美丽。 西泽尔慢慢将黑雾一样的长发慢慢拨开在一边,道:“不要剧烈活动,应该很快就能好。” “不活动……”楚辞念叨,“那有点难。” “我会看着你。”西泽尔说。 “你不是都说我是大人了吗?为什么还要管我。” “你不想让我管?” “那倒也没有,”楚辞随口道,“但你又不可能管我一辈子。” “我……” “你今天怎么了?”楚辞想回过头去看他,“说话怎么总说半句。” 西泽尔笑着,语气半真半假:“我倒是想一直管着你,一辈子也行。” 楚辞“啧”了一声:“你有这么闲?” “以后的事情,”西泽尔轻声道,“谁知道呢?” 病房的窗户里透进来今天的最后一缕日光,空濛之中万千尘埃浮游,他的声音比那些尘土还要轻。未来不可预见,所以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丝毫底气。他拆开一卷新的绷带,看到楚辞脊背上的暗红伤疤,莫名的就想起了蝴蝶。 仿佛那伤疤会幻化成一只只猩红的蝶,从他掌心飞走,从他面前飞走。 于是他内心生出一种极端的冲动,想要低头去亲吻那片伤疤,想要将楚辞拥入怀中。 他伸出手,穿过尘埃的海洋,就在指尖将要碰到楚辞的肩膀时,楚辞忽然问:“不用包扎了?” “要。”西泽尔收回了手,重新将绷带整理好。 最后一缕亮光消失了,黑夜降临。 == 老婆婆睁开眼,她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觉得身边挤挤挨挨的,吵得她头晕。随即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刚才再次醒来。 屋子里一片光明,似乎是白天,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什么地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