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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思及此,楚弗唯主动解围,跟韩旻熊碰杯,含笑道:“什么青年才俊,二叔阅历深厚,多指点他才是。”

    韩旻熊看向她,这才脸色稍缓,接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付过去。

    待到楚弗唯和韩致远离去,方才的摩擦就如一滴水,消失在茫茫大海里,再也捕捉不到浪影。

    韩暌皱起眉头:“爸,他什么态度啊。”

    “这态度就对了。”韩旻熊挑眉,“还是年轻,心气太高,藏不住事。”

    韩致远对他夹枪带棍,他反而放下心来,要是对方亲近热络,举手投足游刃有余,那才是城府颇深、防不胜防了。

    比如跟侄子闪婚、扑朔迷离的万星大小姐。

    贾珂妍用手猛戳儿子,恨不得戳出个洞来:“净说人家呢,不瞧瞧自己,怎么不见你从你爷爷手里搞股份呢?”

    韩暌撇嘴:“他不就攀上高枝,那是他的能耐么?要是没跟楚弗唯结婚,他现在跟我一个样儿,不就是爷爷替他抬身价吗?”

    “那你怎么不去攀!?”

    “切,爬那么高,也不怕摔死。”

    韩暌被母亲训得心烦意乱,更加厌烦两面派的堂哥,韩致远向来会装样子,不然也讨不到爷爷和楚弗唯的欢心。无奈他的父母爱攀比,总要借此来责怪自己。

    但男人没有经得起查的,随便扒拉一下,迟早都要翻车。

    韩暌眼珠子一转,很快计上心头,嘀咕道:“我就不信他还能装一辈子。”

    只要韩致远爆出丑闻,不等韩旻熊等人出手,估计就先被万星整死!

    另一边,楚弗唯带着韩致远离开,避开打招呼的宾客,在角落里悄声交流。

    “你爷爷喜欢阖家幸福、团团圆圆,再怎么讨厌他,好歹装一下吧。”她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韩致远:“我可从没见你装或忍过。”

    “确实。”楚弗唯叹息,“但你不能跟我比,咱俩身份不一样,这不是自取其辱?”

    “?”

    她的语气过于坦荡,竟能将嘲讽的话,都说得光明磊落。

    韩致远怔愣片刻,随即不怒反笑:“真亏你说得出口。”

    恍惚间,他想起跟她初次相逢,也曾被她的放肆震慑。

    那时,父母带他前往儿童画展,不经意在获奖作品《繁星》前驻足。灵动绚烂的颜色,妙趣横生的笔触,引来母亲的阵阵赞美,但年纪尚小的他却不屑一顾。

    他不懂绘画,但懂人情世故。

    这里美其名曰儿童画展,推选出各式各样的奖项,实际只是名流富贾的游戏,获奖者必然是富家子弟。至少在他看来,没什么含金量。

    “这也不难。”韩致远盯着画作,漠然道,“比家世罢了。”

    谁曾想此话被当事人抓个正着。

    “那你怎么不上榜?是不喜欢,还是做不到?”

    清脆童声在背后响起,韩致远转过头来,就看到陌生女孩。她跟自己年龄、个头相仿,穿着鹅黄色的休闲卫衣,两只手悠闲地揣进兜里,衣着简约却质地上佳,显然家境不凡。

    “什么?”

    “换别人说这话,我就不插嘴了,但你也是个有钱人吧。”

    小女孩上下打量起韩致远,丝毫不惧怕他身边的大人。灯光下,她的水晶发饰闪闪发亮,光晕流转到略显刺眼,叫人不敢直视。

    她无辜地歪头:“所以你不上榜,是不喜欢,还是做不到?”

    对方的语气松弛、态度自然,脸上没什么多余情绪,搭配玉瓷般的稚气容貌,甚至分不清是天真无邪,还是恣肆狂傲。

    后来,他才知道她叫楚弗唯,她不光是获奖作品《繁星》的作者,更是万星集团何栋卓的独女。

    《道德经》说: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楚弗唯”本该代表谦虚内敛,但在她身上却完全颠倒过来。

    那年,韩致远尚且年幼,接触的同龄人也少。同阶层的孩子里,他只见过两类人,一种是跟自己般被重点培养,在乎成绩及脸面,事事追求完美的继承人,一种是像韩暌般被家族放养,随意地学习玩乐,将来混个分红的富家子。

    但楚弗唯如一道闪电,硬生生劈开了他的世界,精英的才能和纨绔的随性,都叫她占全了。

    一如现在,直来直往得不像话。

    “对了,还没来得及问你,你的婚礼致辞是什么意思?”

    耳边的女声打断思绪,韩致远回过神来,问道:“什么‘什么意思’?”

    楚弗唯眉头微跳:“搞那些煽情桥段,是故意膈应我么?”

    两人刚才忙着应付宾客,没空纠结致辞细节,好不容易有个空隙,她自然要开口询问。

    他从哪儿编出些酸词,还莫名其妙对她父母宣誓,弄得楚晴不由自主红了眼,别提她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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