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乔抒白本来就是胡言乱语,哪里提得了意见,只能乱七八糟地说,“怎么样骗都行,我现在已经戒掉骗人了,也不知道怎么骗。” “是吗,”展慎之看了他几秒,突然笑了,“在新教民区做小生意,梦想是世界和平?” 没想到展慎之竟会提起晚饭时的吹嘘,乔抒白脸热起来了。早知道展慎之没有格式化,他怎么会说这些。 不过既然已经说了,而且展慎之看起来也并没有不高兴,乔抒白当然是厚着脸皮嘴硬:“这真的是我从小的愿望。”而后立即转移话题:“展哥,你为什么愿意让我帮忙拍你的晚餐啊?” “你觉得呢?”展慎之双手抱臂,垂眼看着他。 气氛轻松了少许,方才因为安德烈莫名其妙的出现,展慎之身上突然产生的怪异的不悦似乎也消失了。 “我想不出来,”乔抒白觉得自己被近距离的展慎之迷住,快要不知自己几斤几两,自吹自擂起来,“但是你没有选错人,我帮你拍下来了。对吧?” 展慎之说“嗯”,他便压下忐忑,装作很自然地问:“那我以后可不可以联系你啊?” 展慎之好像在考虑。 他的肩膀靠在乔抒白的门上,样子随意又亲近,让乔抒白还没得到,已经受不了失去,想把房子锁起来。这样展慎之就算说不行,也哪都去不了了。 展慎之开口打断了乔抒白的妄想:“为什么想和我联系?”刚说完,他的手机再次响了,他看了一眼,又按掉了。 乔抒白想不好什么答案展慎之会喜欢,有点可怜地看着展慎之。展慎之看着他,突然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说:“我的安保团队前阵子发现一个摄影师。” 乔抒白没想到自己找的摄影已经暴露,愣了愣,顿时有些紧张,口干舌燥地犹豫要不要坦白,展慎之又问:“为什么找人拍我?” “……” 展慎之问得很松弛,乔抒白心乱乱地跳了一会儿,还是很轻地说了实话:“因为很想你。” 乔抒白有时候无聊,打开金金转发的古老而千篇一律的求爱攻略看,攻略总是教育读者,先说爱的人很被动,严禁对喜欢的人坦白,得让对方看不清你,才能获得爱情。 可能乔抒白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所以面对展慎之,第一次努力地尝试做个不撒谎的人,就暴露出自己最脆弱,最容易感到被伤害的一部分。 “我知道你恨我撒谎的,恨我骗你,利用你那么多,”他不太敢和展慎之对视,有些笨拙地思考着,告诉对方,“我也没和你联系了,但是我没办法不想你。可能我活该吧。” 展慎之没说话,乔抒白悄悄慢慢地往前倾,靠近他,闻到他身上温热的,只在梦里有的气息,说“展哥”,最后把脸贴到他微微起伏呼吸的胸口,双手环抱,展慎之依然没有拒绝。 过了一会儿,乔抒白感到展慎之的手搭在自己的背上,又慢慢向上,碰到自己的头发和后脑勺。 展慎之很轻地抚摸着他。 轻得好像小时候乔抒白摔跤痛哭后会得到的抚慰,像那些轻声细语的安慰。乔抒白闭着眼睛,听到展慎之很低的声音,说:“陈霖那天打的是哪?” 乔抒白愣了一下,睁开眼睛,忽然心变得很痛,产生了一种很矫情的娇气,仿佛十个月前早已愈合的皮肤都还会开裂,仿佛他没注射康复剂、只是个会留疤的普通人似的,抬手抓着展慎之的手背,带他碰自己的右边头顶,小声地说:“这里。” “那天真的很痛,”乔抒白委屈地说,“我没骗你。” 展慎之低头亲亲他的额头,又吻他让他碰的位置,抱住他,说:“对不起。” “没关系,”乔抒白说,“不痛了——” “——去了前哨赛没回来找你,”展慎之说,“答应你的也没做到。我应该再谨慎一点。” 乔抒白是一个平时没法哭的,没有眼泪的人,他只能张开嘴,急促地呼吸着,将额头用力抵在展慎之胸口,手用力抓着让金金给展慎之新买的衣服,把衣服抓得很皱。 展慎之又把他抱得牢了一点,不算特别紧,不会令乔抒白窒息,但是很稳固,让乔抒白觉得什么暴力都无法再将他从展慎之的身边拖离。 展慎之的手机又震了,又被他按掉。 乔抒白闷闷地问:“展哥,你下属是不是来接你了。” “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