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那群人全是被骗来当hr在网上拉人头的,然后四楼和四楼往上住的那些小姐姐,都是被威逼利诱来坐台的?!”季思情简直三观炸裂。 要知道那栋公寓楼里足足住了二百多个年轻女性!控制这么多年轻女性卖身,这家公司还刑不刑了?! “后面还有。”符外勤操作鼠标,把警方那边转交给来的一名证人的证词调出来,示意四人围上来看,“有一个被这个公司控制了三年多的女性证人提供的证词,她不是在z省被骗进公司的,她是在隔壁f省被骗进来的。f省那边也有几处花场,她被一个姓俞的主管带领的‘业务小组’控制着把f省的花场都轮换过一回,才在去年被送到东水的分公司来。” 季思情和秦浩浩同步“卧槽”出声。 东水分部的本地外勤也绷不住了:“太离谱了吧?这么大规模的非法场所还有这么多个??” 符外勤神色沉重地摇摇头,道:“不是非法场所,是正经登记注册过的合法的娱乐场所。场子里绝不提供违法服务,警方到场检查都挑不出毛病来。” 在小城市长大的秦浩浩听得嘴歪眼斜,另外两个本地同事的脸也是五官乱飞。 季思情想起刘队跟她提过的扫黄工作中的实际困难,好一阵憋屈……没错儿,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人家没当着警察的面儿搞皮肉交易、搞强迫卖o,警察确实也没啥办法。 毕竟警方办案子是要讲究证据的,没有完整的证据链,案子强行移交到检察院了也会被打回来重新取证调查——没有证据支持,检方拿什么起诉?法院拿什么判? 要是没有充足证据就能凭主观臆断去判案结案,那更乱套。 秦浩浩忍不住道:“那她们怎么就不报警呢?她们自己就是被控制的,她们不就是人证吗?” 符外勤摇头道:“这就是这种非法组织专门找涉世不深、来自小地方的年轻女孩下手的原因了。你想想,被骗到这种场合上班的小姑娘,她们自己能有多大的勇气把事儿捅出去,闹得人尽皆知?” 秦浩浩直愣愣地道:“为啥就不能捅出去,总比受苦强吧。” 符外勤无奈地看了这个愣头青一眼。 季思情幽幽地道:“秦二浩,你是那种在学校里被欺负了就会马上去告老师、告家长的人吧。” “那肯定啊,不然自己憋着?”秦浩浩莫名其妙地道。 季思情摇摇头,她能明白这些女孩子的顾虑,但并不想跟秦浩浩解释。 她也是在小地方长大的。 老家镇上的年轻姑娘年纪大了不结婚就会被人说嘴是不是有病、是不是生不出孩子才没人要,很多不想早早结婚的女性都是受不了别人的白眼闲话才草草进入婚姻。 要是有哪家的姑娘又不结婚、还在外面赚了大钱,那多难听多恶毒的话都能流传出来——当二奶(年纪大点的人确实会用这个词儿)啊、在按摩院做小姐啊啥的。 在小地方长大、且大了以后很可能还要回去生活的女性,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必然会被“名声”所累。 就像……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不是爸妈亲生的、是爸妈领养的孩子时,就是因为老石板街上的熊孩子打不过她就骂她老妈,说她老妈王金兰是下不出蛋的母鸡,她是垃圾箱里捡来的垃圾崽。 小孩子会拿这种话来骂人,那都是从大人那儿学来的。 那些当面见着了都会热络客气地打招呼的老街坊老邻居,私下里还不知道多少人说过她家的坏话。 从那时候起,还是小学生的季思情就立下了心愿,她长大以后一定要拼命地赚多多的钱,把爸妈都接到大城市里生活,让爸妈再也听不到那些骂人的话。 从这样的环境走出来的、到大城市里追求梦想的年轻女孩,被恶意的陷阱笼罩、被拖进了泥潭里,她们又怎么敢把自己的不堪遭遇公开给别人看呢? 更别提,不是所有的孩子在外面被欺负了都会有“告家长”的底气——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得到家人的无条件支持。 如果是从小就不被重视的小孩,甚至不会产生“我求助的话,别人会帮助我”的念头……他们只会自己煎熬着撑下去,直到撑不过的那一天。 “符姐,有这么多证人的话,这次就应该可以把这个黑涩会性质的团伙连根拔掉了吧?”季思情道。 抓住那个在短短一天之内制造了两起骇人听闻大屠杀的异化者凶手当然重要,但这么个严重危害社会和谐稳定的庞大涉黑组织既然进入了官方视野,自然也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符外勤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着桌面道:“这就是咱们市局的同志现在最头大的地方了——包括这位提供了最多线索的女性受害者在内,现有的这批证人接触过的、能够指证的涉黑团伙犯罪嫌疑人,这会儿都在停尸间。”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