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笨脚地用急救箱里的绷带包住自己的脑袋。 看着苟安把自己包成一个印度阿三还不断地在问他“缠整齐了没”,他叹了口气,告诉她有电子笔在口袋里,让她来拿,一会儿有救援进来就用这玩意去引起注意。 苟安摸索着绷带的动作停下,黑暗中,夜朗听见她摸索靠近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带着血腥味和她身上总是有的、几乎要被各种复杂气味覆盖掉的气息。 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鼻尖。 “在哪,你拿给我。” “右边口袋。”夜朗闭了闭眼,“你伸手就拿到了,我有点累。” 立刻感觉到悬空在自己上方的人沉默,听见她呼吸因此窒息了下,夜朗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罕见的笑:“害怕?在今天以前,估计你都巴不得我快点死。” 苟安再也没心情搭理他的烂笑话。 握着电子笔,确认夜朗心跳和呼吸都平稳,真的只是累了而已一时半会死不了,她匍匐着在已经坍塌到不容她站起来走动的客厅前进,鼻腔里吸进灰尘,腔得她想打喷嚏—— 她又不敢。 因为打喷嚏会震到脑袋,现在她脑袋痛到快要裂开。 爬到墙根边,她竖起耳朵听墙外的动静—— 风什么时候不吹? 雨什么时候才停? 外面的温度是不是零下十几度了,否则怎么能那么冷? 棚屋区坍塌了多少,政府什么时候才能顺利的展开救援? 是不是已经有人死掉了啊? 在这个发霉发臭的地方。 这叫什么事呢,明明十二个小时前,她还躺在柔软的被窝中,身后靠着个结实胸膛的火炉。 半夜睡得热了,她会踹被子,从火炉的怀里爬出来,然后半梦半醒之间,再任由他把自己拖回去。 所以,贺津行在干什么? 她眨了眨眼,喉咙有点发堵,想哭的冲动一下接着一下从发酸的心脏涌上来—— 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光想着这个名字,她就突然变得有点不坚强。 靠着墙边,苟安觉得自己大概也要死了,才产生了幻觉,幻觉里她听见现在鬼都不愿意路过的巷道,好像有车行驶过的声音。 还不是一般的车,那车破破烂烂的响声好像是横冲直撞拆家似的巨响。 她勉强坐起来一些,推开了还抱着她的周雨彤。后者这会儿又困又累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 这会儿“呜呜”地支棱起来,下意识转头,从身边破了个大洞、只靠着摇摇欲坠的一点窗框挡风的墙面往外看了眼,然后木磴口呆地沉默了下!说了句:“我去。” 苟安好奇地也跟着伸脑袋看了眼。 就看见楼外废墟之上,风雨飘摇之间,一台明黄色的重型挖掘机正试图翻阅过废墟障碍往里开。 在苟安整个人脑袋上冒出个巨大的问号时,坐在挖掘机里的司机像是有什么心灵感应,抬头看了眼。 隔着暴雨倾盆—— 那双黑沉的双眸却异常清晰地捕捉到了身边废墟二楼里,那双因为震惊缓缓瞪大的深褐色杏眸。 苟安:“………………………………” 如果不是她真的已经病入膏肓,出现幻觉。 牛逼死了。 不愧是你,贺津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