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鹤亲自将军令状收好,不急着说话,只盯着二人看,直看到各个浑身发毛,哪儿都不自在,这才?开口,“此番出使交趾,代表的便是我大禄脸面,凡事三思?而后?行,务必将个人得失压下,倾力合作……可有异议?” 经过刚才?一吓,此刻气?氛凝重而严肃,赵金二人谁也不敢抖机灵,俱都应下。 秦放鹤又道:“你二人是我一力举荐,荣辱一体,不妨先?小人后?君子,咱们丑话说在头里,若因小失大,休怪我翻脸无?情。” 他肯容人,敢用人,却不意味着允许别人骑到头上?来,更不会允许对方趁机打?小算盘。 倘或后?期这两人真起了小心思?,不管是赵沛还是金晖,他都不会手软。 上?位者若一味和?善,只会让下面的人失了敬畏,伺机造反。 恩威并?重,软硬兼施,方是正道。 赵沛和?金晖果然?不敢再斗嘴,郑重应下。 “如此,赵沛为主,金晖为辅。”秦放鹤言简意赅道。 论资历、论出身、论风评,赵沛都压金晖一头,这样那排是理?所?应当的事。 金晖眉头微蹙,很快舒展开,并?未多言。 秦放鹤看了赵沛一眼,语气?微微和?缓,“陈芸非等闲之辈,其心机手段远胜寻常男子,不可以常理?度之,慕白,你为人耿直、心地慈软,有光若有主张,你切莫一味否认,拘泥于常态。” 赵沛张了张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嗯,我分得清轻重。” 朝廷敢用金晖,子归今日又说这番话,就证明是陛下愿意用金晖,自己自然?不会因个人偏见而限制。 这是他好不容易盼来的立功的机会。 眼见金晖肉眼可见的开朗起来,秦放鹤忽看着他冷笑一声,口中却仍旧对赵沛道:“然?此人手段激进,必要?时?刻,许你武力镇压。” 自己不在,以赵沛耿直的脾性,还真未必玩儿得过金晖。 金晖:“……哈?” 赵沛:“……哎!” 天元四十九年三月,赵沛、金晖率使团自北直隶沿直白铁路抵达白云港,乘船入海,直奔交趾。 因此去漫漫,二人都带了不少行李,其中金晖的一个箱子尤其引起赵沛主意。 箱子很大,很大,很漂亮,但偏偏又很轻,一个成年船夫就能搬着健步如飞,还上?着锁,不知究竟有什么古怪。 四月底,船队在交趾东南港口登陆,境内的大禄将领亲自前来接应,一路护送至交趾首都大罗城。 沿途赵沛和?金晖留心观察,发现内战确实对这个国家造成巨大伤害,房屋损毁、野草丛生,放眼望去不见人烟,偶尔见到的,也多是面黄肌瘦、眼神麻木,显然?精气?神都被战争和?疾病摧毁了。 这是一个满目疮痍,正在废墟中缓慢萌发的国家,一片荒芜的背后?,蕴藏着狼和?虎的野心。 直到使团抵达大罗城,周围的街景才?勉强与“繁华”沾边,人们的神情中也多了点灵动,可真要?比较,也不过大禄寻常州府的程度罢了。 陈芸亲自接见二人,并?举办接风宴。 席间双方谈笑风生,半点看不出龃龉,陈芸更绝口不提两国之前的约定。 一起飘洋过海,一起长途奔波,此刻的赵沛和?金晖终于磨合出一点类似于战友的情谊,私下交换了无?数个眼神,然?后?……根本?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