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小小知县,这村子里的百姓哪个见了不是?屁滚尿流?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下毒! 隋青竹听了,半晌无言,良久才嗟叹道:“你说得对,他说得也对,我这般一味施恩的行事,终究是?办不成什么大事的……” 升米恩斗米仇,你一心为?他们,做得太?体?贴了,反倒成了自掘坟墓。 可怜,可叹,可笑! 小方虽不晓得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但钦差大人肯听,并不嫌弃他多嘴就好。 “谁指使你们的?”隋青竹也不叫那几人起来,微微垂着眼睛问道。 那媳妇本能地抬头看了眼,只见他大半张脸都被阴影笼罩了,看不分明,与方才来时的和?气?可亲判若两人。 就是?这一瞬间,她?隐约觉得,他身上似乎多了某种熟悉的,令她?们本能恐惧的东西:官威。 她?不敢多看,更不敢多想,深深地埋下头去?,声音颤抖道:“蒙着脸来的,当?时屋里也没点?灯,看不大分明……瞧着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这样的人外头一抓一大把,用得着你说?”小方不信,“我们大人好性儿,我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你嘴里但凡有半句虚言,老子就……” 说着,刷一声抽出佩刀,往那孩童身上比划。 女人瞬间崩溃,“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确实看不清啊!” 小方等人还要再逼,隋青竹就摆摆手,“她?们说的未必有假。” 对方既然动手,肯定不会轻易留下把柄,自然也不会叫体?貌特殊的人来。 小方等人立刻收住,围过来问道:“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隋青竹忍不住盯着桌上那锅渐渐凉透的菌菇鸡汤看了许久,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曾经非常宝贵的东西,悄然间离自己远去?了。 “敌暗我明,一计不成恐还有后手,我们且不要轻举妄动,给留守的兄弟发信号,再放烟火与总督大人,请他派兵来接。”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危险仿佛强加给隋青竹一种名?为?“狠辣”的东西,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那样冷漠,近乎刻薄,好像来自于另一个陌生人。 “将所有相关?人员,全都带回总督府一一审讯!如有反抗,原地上枷锁!堵了嘴、绑了手拖回去?……” 他用的是?“审讯”,而非之前的“问话”。 只要把这些?人带回去?,越全须全尾的回来,敌人就越不可能相信他们的清白,一定会以为?他们“叛变”了。 所以为?了保命,这些?人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吐出点?什么来。 得了号令的小方等人瞬间兴奋起来,转身去?院子里放信号烟火。 听着外面“嗤嗤”的破空声,看着骤然亮起又迅速暗淡下去?的天空,隋青竹不禁有些?恍惚,又有些?后怕。 怕死么? 他是?个凡夫俗子,自然是?怕的,但他更怕的还是?源于自身的改变,让他觉得已经变得不大像曾经的自己了。 很陌生。 至于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现在?的隋青竹完全无力分辨。 唯有一点?很清楚:如果他不改变,这一趟,可能会死很多人。 他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暂且凭借本能埋头往前走,别停下。 至于以后是?否会后悔,又或是?还原,在?此刻都显得那样遥不可及…… 次日一早,果然有甲胄整齐的厢军手持接应密令而来。 隋青竹亲自出去?与他核验过,确认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