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真都穿金戴银?县太爷真就顿顿吃肉喝酒?” 那得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孙先生啼笑皆非道: “我自然没那个福分可以见天凑在县太爷跟前看他老人家吃喝,不过吃肉喝酒么,想来是有的……” 不同于其他三个阶层,仕人每月都由朝廷发放银米,又有四时岁敬,哪怕不贪污受贿,至少也是吃穿不愁。 他看向秦放鹤,难得语重心长道:“这就是读书做官的好处了,衣食无忧,出门在外也教人高看。哥儿,你既然读书,日后也要考个功名才好,上侍奉亲眷、下抚育妻儿,又能告慰祖宗,方不枉来世间走一遭。” 普通老百姓不会想太远,什么报效朝廷、振兴国门,那太过光辉遥远,都是虚的。 只有拿到手里的银子,吃在嘴里的酒肉,父母妻儿起居无忧的快活,出出进进外人投过来的敬畏艳羡的目光才是真的。 “是。”秦放鹤认真应下。 不管他们之间隔着什么利益纠葛,至少这番话,孙先生没有藏私。 二十天后,秦放鹤和秦山再次带着书稿前来,孙先生当面核验,并针对市场喜好提出几点意见。 马甲都掉光了,秦放鹤也不再掩饰,当即讨了笔墨,现场伏案修改起来。 这一改就到了中午,秦放鹤和秦山正觉肚饿,忽闻到一股浓香袭来,抬头一瞧,却是孙先生自己在炉子上支起锅子做饭。 无甚大花样,只将肥猪肉切丝,慢火煸出金灿灿的油脂来,待到边缘微微焦黄卷曲,再把水灵灵的白菜洗净切条,跟葱花一并炒到发软,加水煮开。 早有一小盆杂粮面儿糊糊,孙先生取来筷子,贴在盆边拨弄,那些面糊便都一条条乖乖飞到沸腾的锅子里,小鱼儿似的随气泡上下翻滚起来。 细小的面鱼儿很好熟,不多时就得了,孙先生又翻箱倒柜扒拉出来两个碗,连汤带水盛出来,冲两个小的喊,“先吃饭。” 两人都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没好意思上前。 面鱼儿他们以前也吃过,可眼前这一锅里可加了实实在在的肉哇! 看看那汤上面浮动的油花,都黄得耀眼! 孙先生板起脸,“吃不吃?左右家去了也……” 也没个长辈。 唉,我真该死啊! 秦放鹤这才拉着秦山上前,乖乖道谢,抱着大碗埋头吃起来。 煸炒过的猪肉可真美啊,烫呼呼的面汤都成了佳肴,混着葱油的香气,一刻不停地往鼻子里钻。 连汤带面狠命扒几筷子,油汪汪香喷喷,熏得全身都跟着发起汗来,好像一切的疲惫都被消除。 熄哩呼噜吃了饭,秦放鹤和秦山自觉收拾残局。 刷了碗筷,孙先生递过来一个青布包裹,“里头是一个五两的 银锭,再有两吊钱……” 民间流通等闲用不到银子,银锭是为了方便保存,铜钱才更实用。 秦山嘿嘿傻乐,七两银子! 秦放鹤摸着手感不对,打开一看,里面竟还有一刀纸,外加一本年初县试的考卷汇总,带周县令批注的那种。 秦放鹤才要说话,又听对方貌似不经意道:“按旧例,腊月二十七县城有宴会,县太爷和各路乡绅都在场,与民同乐,你们……去瞧瞧热闹也好。” 秦放鹤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是对县太爷好奇吗?这是普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