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薄阶级同志,就是上报到大队,也是我占理儿!” 顾月淮十分冷静,说出的话有理有据,周围响起了一片惊诧的议论声。 “陈家妮儿欠粮不还,还打人,不是个好同志。” “顾月淮的话能信吗?” “她平时捧陈茵捧的和啥似的,咋能突然反咬一口?肯定是听说那件事了。” “你说的是陈月升那事儿?” “……” 黄凤英听了顾月淮的话,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这还是那个蠢笨如猪,每天不挣工分,只知道追着男人跑的顾月淮? 顾月淮看黄凤英不吭声,抿了抿唇,梗着脖子大喊道:“黄主任要是不管这事儿,我就上报给大队支书,支书要是不管,我就去县里找大领导!总要给自己讨个公道!” 这话一出,四周又静了静。 黄凤英急出一头汗,这地主闺女咋和变了个人似的,嘴皮子也太利索了。 她忙道:“你这妮儿说的啥傻话,我是咱大劳子生产大队的妇女主任,你受了委屈,我咋能不管你嘞?”说着,黄凤英就上前使劲拍了拍陈茵家的门:“陈茵!出来!” 里头没有一点动静,像是没人似的。 黄凤英回头看了顾月淮一眼,却看她捂着脑袋,血从指缝涌出,看样子伤得不轻。 她又急又气,生怕顾月淮真顶着这一脑袋的伤跑去告状,又使劲拍了拍门:“陈茵!你要再不出来,群众们可就要给你安一个刻薄阶级同志的罪名了!” 这话分量不轻,门吧嗒一声就从里头打开了。 陈茵眼圈泛红,一脸委屈地道:“婶儿,顾月淮成天正事不干,和她那不务正业的爸一样,她说的话咋能信哩?分明就是她为了逼我哥,一头撞在我家门口了。” 顾月淮看着哭哭啼啼的陈茵,唇边掀起一抹冷笑。 她当年怎么会被这么一个人给羞辱逼迫到狼狈嫁人,险些活不下去的地步? 黄凤英看看备受委屈的陈茵,又看看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的顾月淮,一双粗眉皱的很紧,若要选择,她肯定更相信陈茵。 毕竟,顾月淮在大劳子生产大队臭名昭著,说的话没什么可信度。 不过,她脑壳上的伤口太骇人了。 陈茵看黄凤英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顾月淮,不禁松了口气,心头暗自窃喜。 她就知道,以顾月淮在大劳子生产大队的名声,说什么旁人都是不会信的。 这么想着,陈茵就抬头看向顾月淮,然而一触到她的眼神,不知怎的,脊背上陡然窜起一股寒意。 顾月淮亦静静回望她片刻,旋即轻轻一扯唇角:“黄主任,我早就听人说过,卫生所里的医生本事大,能瞧出伤口具体是怎么造成的。” “陈茵说我是自己撞得,我说是她打的,那就去看看医生吧,总有个说法。” “如果是陈茵说了谎,那我要求主任对她予以严厉处分!” 她的语气截然又笃定,眼中带着沉厉之色。 七十年代,大队处分是十分严重的惩罚。 陈茵的毕竟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脸白了又白,惊惶万状,下意识反驳道:“我没说谎!说谎的是你!我只是推了你一把,根本不知道你的头会……” 话一脱口,陈茵就害怕地捂住了嘴,一脸说漏嘴的蠢样。 黄凤英脸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脸一沉,呵斥道:“陈茵!你是咱们大队的优秀社员,咋能干这事?” 她沉吟片刻,严肃道:“你以后就不要去上工了,这是队里对你伤害阶级同志的处分,具体事项我会亲自去和支书说。” 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