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的脸大概也和置换反应后的试管一样烫,早川心想,还好夜色昏沉,认不分明——当然,这么轻易就原谅,也可能是他长得太好看了。 于是再看那张脸,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愣着干什么?” 她蹬了蹬腿,差点把鞋子甩在仁王脸上:“你让开,我得下来啊!” 也不知这份气恼是冲着谁去的。毕竟仁王说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可能是一声尾音上扬的“啊?”,再加一个短促的“哦”。总之,无论如何,都不符合他平日里吊儿郎当、举重若轻的人设。早川不无忧虑地想,我男朋友看着聪明,不会其实是个笨蛋吧? 很快她便来不及为仁王的智商担忧了。u-17的围墙,又高,又暗,又安着红外线探测仪,底下还是乱蓬蓬的草丛,找不见落点。早川手一松,从墙头跃下,脚底没站稳,直接摔进仁王怀里。 ……好痛。 像是小行星撞地球,胳膊肘砸在草丛里,咚的一声,半边身体都麻了。然而脑袋却不见得多疼。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脸正好埋在仁王胸口,他一身u-17的队服还没来得及脱,拉链挂在领口,月亮底下闪着银灰色的光,也像化学实验室里切成一小段的镁条。 活该。她到底没有说出口,艰难地爬起来,耳边仍是那一声响过一声的心跳,也不知是谁的,混成一片,紧锣密鼓,逼得她后退几步,站定了,这才觉出脚踝的酸胀。 完了。早川心想,出师未捷,还把脚扭了。 球场上明察秋毫的仁王雅治这回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不晓得是懵了,还是装的。他可是倒在场边都能观察对手破绽的家伙,梦幻黄金组合的扮演者,欺诈师,日本队底牌,总之,打网球的人总有一堆绰号,也不知做什么用,大概随时准备刻成勋章别在胸口,扮演勃列日涅夫。可惜这位知名选手一开嗓,说出来的话就让她冒火。分明已经不生气了,听见那句“你怎么来了”,冷笑还是控制不住。 “你不来找我,”早川扯了扯外套下摆,尝试盖住腿上的破洞,“我还不能来找你?” 这还是条新裤子,真可惜,应该让仁王赔。仁王呢,脸色也有点尴尬,被她几句一碰,大概嗅到了火药味,干脆没声了。早川盯着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沉默是金是吧,把你拎起来抖一抖会掉下金币是吧—— 她的刻薄酝酿到一半打住了。因为仁王把她拉进了灌木丛,还在手机上和她解释,有人巡逻,不要说话。u-17的规章她早有耳闻,来之前幸村也再三提醒,千万不能被发现,如果被发现,至少要装作不认识仁王,因为很可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