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东京比赛、拿过年级前五、办过大型活动。铃木说,还担心你在立海不适应,没想到你过得很好啊,比国中更能干了,还找了个帅哥男朋友。文理分科的时候,她在父亲面前撂下狠话,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现在,她做到了。而他说,我很期待你的表演。 她依然记得修学旅行时候做的梦,她站在海原祭的舞台上演话剧,底下一圈射灯照着,像是炽热的舌头,往脸上舔了一口,烫掉一层皮。不知道演什么,总之是女主角。跋山涉水,公主斗恶龙。道具剑闪闪发光,足够以假乱真。掌声雷动,大幕落下,她和搭档一起鞠躬,直起腰时才看清站在边上的是宫崎。 而现在已经不同了。就算遇见宫崎,她也能以彼之道,治彼之身,笑盈盈地告诉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学生会大家庭。 都会有的。早川心想,或许海原祭过后,一切都可以好起来,可以和父亲展开谈谈,可以和国中同学出去玩,那些说不清的、解不开的,只要她肯去说、肯去解,最终都能实现。人定胜天,是您的愿望呼唤着命运,而非命运选择了您。 然而想着想着,又有一些不确定。似乎这就是顶点,接下去便胜负有别,悲喜参半了。那种和仁王确定关系时的忐忑不安,再次降临到她身上。她脸贴着主席台冰冷的桌面,眼睛半垂,从空中捕获了他的目光。他问怎么了。她说,我觉得我好像太幸福了。 什么意思?仁王握住桌子底下她的手,十指相扣。 早川摇摇头,想起舞台上的华服丽彩,低回慢转都仿佛在做告别。话剧已经落幕,她却真的“进去”了,不是陌生的美人,而成了情景中人,仿佛脖子上的项链也要不见。然而这预感,又有几分可靠呢? “咻”的一声,第一束烟花窜向天空。从餐厅流出的音乐停住了,操场上嗡嗡的说话声停住了,连心跳都停住了,是梦的将醒未醒时分。 这一刻是何等寂静,斜月沉沉,能听见海雾深处的汽笛声。“呜——呜——”,在两束烟花的间隙里,悠扬地响着。声音是横向的,烟花是纵向的,铺天盖地织出一张网,将操场上的人收在其中。人群不动,人心下沉,好像乐队奏到高潮,突遇一个斩截的手势,一个用力的休止符。 于是万物噤声,上帝不响。 就像当时在舞台上,头顶是高悬着的灯光,遥遥盛开;台下是黑压压的一片,深渊无底。她的独白结束了——“我觉得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脚步后退,新的故事就要起来,急管繁弦也要崩断,心跳着跳着跳到喉头,仿佛童话故事里穿着红舞鞋的女孩,左右左,右左右,身不由己。然后是钟声轰鸣,带起掌声,女主角听到丈夫在背后唤她的名字,玛蒂尔德、玛蒂尔德,我们回家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