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槿握着毛笔,没控制好力度,毛笔“啪”的一声就折了。 将断笔放下,栾圣主袖子一挥,房门随之打开,屋外候着的亭山一看到他的面容,立马低下了头。 栾槿淡漠地道:“去后山。” “是,圣主。” 栾槿在瀑布下浇了半个时辰,整个人浇成了大冰锥子,也没人给他盖毯子。 亭山只把自己当成只鹌鹑,尽量缩小存在感。 “有赵坛主的消息吗?” 亭山打起精神道:“据坛生回禀,赵坛主起身去了燕郊城。昨日,刚有几个赵坛主旗下的坛生与他一分为二,看样子正在回浮生坛的路上。” 燕郊城边,倒是有一个浮生坛的老相识,兰门。 兰门说起来也不算什么正经门派,干的勾当和他们差不多,就是没有什么武功绝学立身,才被浮生坛压了这些年头。 兰门门主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做大做强,让江湖人一提起魔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兰门。 可惜生不逢时,前有疯子老圣女,后有煞神栾槿,没给他们一点出风头的机会。只能当个不上不下的二流子。 “继续盯。” “属下遵命。” 栾槿搓了搓大拇指上的茧子,淡道:“几时了?” “申时。” 夏日天长,四点还像大白天一样。 距离萝婵回来还有一段时间,栾槿拂袖道:“待赵坛主的人回到坛中,直接将他们带去猛虎坛。” 猛虎坛,乃浮生坛用来刑讯逼供的地方,入了虎穴,怎可以全身而退? 不知道最老谋深算的赵坛主,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他们浮生坛虽然不再招惹武林正派,但黑吃黑还是乐意奉陪的。 兰门地处燕郊城,那风景秀丽,萝婵应当会喜欢,一年带她去玩几次也好。 …… 话说回一个时辰后,萝婵望着屋里的空巢圣主,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若是知道阿槿今日这么早回来,我便也快些往回走。” 栾槿看了眼亭山,那意思就是,往后我要早回来,你记得告诉夫人。 萝婵快步走进去,有坛生们在,她也不好太亲近,只握了握栾槿的手,说道:“阿槿给我做的罩布十分好用。” 栾槿还真没想到,他心里小九九的产物,真的能派上用场。 那罩子里蕴含的意思,就如司马昭之心,明眼人一看就懂。 “如此甚好。” 萝婵也不戳破他,只靠近他的耳边悄声道:“坛中伤患,在我眼中不过是千奇百怪的伤口罢了,只有阿槿你,在我眼里才是一具鲜活的躯体。” 说完,萝婵笑着坐回椅子上,对明图道:“摆菜。” 既然人家吃醋了,她就得给点甜的。 栾槿望着眼前活灵活现的人儿,说了句:“你今天累吗?” 萝婵:……是不是这句话,已经成了他俩的暗号了? 萝婵笑眯眯地道:“精力充沛。” 栾槿就想着,用完了饭,直接沐浴吧。 谁知萝婵道:“饭后阿槿陪我下几盘棋吧,今日精神足,不想早睡。” 栾槿:…… 萝婵慢悠悠地吃完了饭,全当没看见栾槿眼神里的暗示,让双梅快速备好了棋。 栾槿面无表情的脸上愣是流露出了一种沧桑,让萝婵笑得合不拢嘴。 明图等人:夫人究竟在笑什么?他们全然没线索。 栾槿心想,他便让她几子,早下完早回床。 萝婵怎能看不懂他的心思,拿起棋子便道:“阿槿若能赢了我,我便早些歇息。我这人啊,最不喜欢输棋了,一输就全然没了兴致。” 栾槿眉峰微展,道:“一言九鼎?” 萝婵垂眸,唇畔带笑道:“落语成钉。” 萝婵和栾槿两个,一个是假木头,一个是真狐狸,下起棋来,可谓是针锋相对,难分伯仲。 棋子都快下没了,也没有一方露出赢相。 明图和亭山一开始还认真站岗,后来就被吸进了棋里,拔不出来了。 他们还真没见过,他家圣主都下这么多子了,居然还没分出胜负。 栾槿望着局势道:“不愧是婵儿。”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