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知道眼前形势,懂得服软示弱。 在太子妃面前,她始终做小伏低。 “妾请娘娘安。”魏良娣恭敬行礼。 太子妃心里知道梁忠母子有野心,或许,未必没有想过要取嗣王而代之。但既然一切都还没谈到明面上来,太子妃身为当家主母,自也不会苛责。 一切都按着规矩来,该有他们母子的,半点都不会少。 所以太子妃唤她起身,然后赐了座,之后才关切问:“二郎媳妇可还好?” 魏良娣柔柔答说:“多谢娘娘关心,忠儿媳妇虽受了些苦,但却没什么大碍。这会儿太累了,睡下了,待她醒了后,定要她亲自去给您请安问好。” 太子妃却并不摆架子,只严肃说:“妇人产子是要走一遭鬼门关的,就让她好好休息吧。这几日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待身子养好了后,再来行礼不迟。” 魏良娣应说:“妾待妇人谢过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虽端重温厚,但对梁忠母子的确没什么感情。能亲来一趟,尽到身为母亲的责任,也就是了。 这会儿又免了新妇的安,太子妃便起身说:“你留在这好好照顾他们母子,本宫先回去。” 魏良娣忙跟着起身应是。 孟氏又跟着太子妃一道再回去,离开时,往内殿里望了眼。她看到内殿中,萧清音睡在床上,而三郎媳妇则歪靠在躺椅上。虽离得远,瞧不清睡颜,但可以想象得到,二人此刻一定睡颜安详。 忽然又想到夜里的事。 夜里,那萧氏险些没能挺得过去,还是三郎媳妇不顾晦气冲了进去陪着她,她才度过了那最难的一关。 二人姐妹情深,当时倒衬得她有些尴尬了。 孟氏知道,当时生死关头,阖该以人命为重,她不该多想这些。但如今一切转危为安后,她也不禁会想,日后,或许二郎三郎媳妇的交情会更进一步。 她们原就是少时的交情,如今又历过生死,日后感情自然愈发笃深。 其实孟氏倒不是吃味儿,觉得徐氏该同她更亲,而不是萧氏。她只是觉得,她们若走得近,势必会更拉近二郎三郎的交情。 三郎若是亲了二郎,或是二郎日后鼎力支持三郎,都会成为嗣王的阻力。 不要小瞧了妇人们的枕边风,有时候,妇人的一句枕边话,要胜过谋士的千言万语。 孟氏身为嗣王妃,身为未来储君的贤妇人,自然要为丈夫分忧解难。外面朝局上的大事她管不着,但内宅妇人们间的事,她却是可以搅弄风云的。 二人都极困,就这样一觉酣睡到正午。醒来后,都觉得养足了精神,神清气爽。 萧清音算是彻底缓过来了,这会儿人精神起来。一旁儿子被乳母抱去喂奶了,她则坐起拥着被子同徐静依说话。 “若不是你来,我夜里那一关怕是真过不去了。”现在回头细想,萧清音也心有惧怕。 虽说如今的日子过得平平无奇波澜不惊,但她也从没想过去死。如今又在鬼门关走了这样一遭,就更能体会生的可贵了。 不禁也唏嘘,原来从前的那三四年,竟是糊里糊涂的白过了。 如今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人总该知足,也总归放下该放下的,过好自己的日子。 想到前世没她在身边,萧姐姐也顺利诞下了儿子,徐静依便笑说:“是姐姐自己福大命大,注定有惊而无险。我在与不在,姐姐都能熬得过这一关去。” 萧清音并不知道有什么前世来生之事,她不这样认为。她就觉得,眼前这个小妹妹就是她人生中的太阳,她的出现,就是来拯救她的。 “静妹妹,我欠你一条命。”萧清音说。 徐静依道:“姐姐可千万别这样说啊,这话可说大了。” 萧清音望着她严肃又震惊的模样,却笑了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畅怀的笑过了。清冷美人一旦展颜,竟连同为女子的徐静依都愣住。 她想,不论萧姐姐心里到底有过什么样的心结,有过什么样走不出来的坎儿,但既过去了,就一切都过去吧。后面日子还那么长,人总该要往前看。 前世她见到她时,她比今生初见时还要消沉。不过就是一年后的事情,她不知道这一年中会发生什么,但她想,有她在,绝对不会让她重蹈前世的覆辙。 这或许……也算是她重活一回的意义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