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要带新郎和新娘离开,完全不给周业德好脸。 话说周业德近日来过的是顺风顺水,他原是薛凌南的旧部,一路爬到了金吾卫指挥使的位置,手握着京城内外五千兵马,几位皇子都想要拉拢他,他却在宁王落马后,悄悄投效了刘昙,结果刘昙就当上了太子。适逢宁王的门人聚众闹事,他一马当先地将他们一锅端了,于是他就顺理成章成为薛家之外,太子跟前的头一号人物,可想而知太子登基后,会有怎样一场荣华富贵等着他。 正在意气风发的头上,有人敢跟他对着干,他岂会忍气吞声,何况对方只是区区一个五品的女官,别说她是什么降雨使者,老皇帝人都快升天了,他还用顾忌什么。 “都给我站住!”他一声怒吼,走下台阶,冲着余舒来了。不同于周涅的臃肿,周业德生的高大威武,往前一站,要比余舒高出一个头来。 冯兆苗见状,二话不说挡在余舒身前,硬着头皮说道:“你想怎么样?”他身为将军府上的小公子,从小见多了武将的蛮不讲理,生怕他气急之下一巴掌将余舒拍飞了。 周业德扫他一眼,认出是冯将军的宝贝儿子,并不理会,冲着余舒警告道:“余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谁说我家没有官婚文书就私自嫁娶?” 余舒冷脸道:“官婚文书由我一手发放,我有没有批准过你们两家人的婚事,难道我自己还记不清楚吗?” 周业德不与她争辩,转头对不远处的周夫人道:“去把咱们儿子和薛家小姐的官婚文书取出来,拿给这位女御大人瞧一瞧。” 余舒皱起眉毛,第一反应就是薛家和周家伪造了官婚文书,因为整个坤翎局能在官婚文书上盖印的就只有她和景尘,景尘从来不管这回事,全是她一人负责,他们两家人不可能越过她拿到官婚文书。 送亲的队伍把整条街都堵住了,周家大门前围了一群人,余府的十几个护卫陆续赶了过来,周虎带着他们默默地站到了余舒的身后。 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周夫人派的一个丫鬟去小跑着回来了,气喘吁吁地将一封漆红的折子交到周业德手上,周业德转手就递给了余舒,冷笑道:“你看仔细了,这是不是坤翎局发放的官婚文书。” 余舒接到手里打开扫了一眼,顿时阴了脸。这份官婚文书虽不是她亲笔写的,但那落款的印章,居然是景尘的右令朱鉴!而它发放的日期,就在去年十二月,景尘尚在京城的时候。 “看清楚了吗?”周业德猛地抽回官婚文书,有恃无恐地质问她:“坤翎局几时轮到你一个娘们独大,你将右令官置于何地。你知道你这样滥用职权造谣生事,该当何罪?” 余舒不惧他恐吓,镇定自若地反问他:“那你可知道伪造官婚文书,又该当何罪?” 她可以肯定这份官婚文书不是景尘批下的,但那上面的的确确是盖了他的大印,那么只能是坤翎局出了内奸,被薛家或是周家买通,趁她不注意时盗用了景尘的大印。 周业德见她不肯服软,愤愤甩袖,眼色一厉:“胡搅蛮缠,不知所谓,今日是我儿大喜之日,容不得你在此撒野,给我来人,把这一伙人统统拿下,将新娘送进喜堂!” 话声落下,只见街头巷尾,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两队金吾卫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余舒他们和余府一干护卫都围了起来。 余舒忽然意识到不妙,这些卫军躲在暗处分明是早有埋伏,她恐怕是掉进别人挖好的陷阱里了。敌众我寡,她面露凝重,心知今日不能全身而退,便在双方动手之前,将薛瑾寻一把推到冯兆苗身上,声音飘过他的耳朵:“你先走,务必将她送到忘机楼。” 冯兆苗来不及反应,就见余舒上前劈手夺过了周业德手中的官婚文书,一把摔在他脸上,恶声道:“我今天就是要抓人,你跟我动手试试!” 周业德被她猖狂的模样气得发抖,大步后退,手指着她大吼大叫:“拿下,将她拿下,将他们统统拿下!” 金吾卫蜂拥而上,余府的护卫都是余舒从供人院精挑细选的武夫,平日在周虎的操练下也不是吃素的,拎着刀和棍子就堵了上去,陆鸿和徐青将余舒护在中间,场面顿时乱作一团,人仰马翻,眨眼就有人被砍伤,血溅到冯兆苗的脸上,他才恍然惊醒,看一眼面容冷峻的余舒,咬咬牙,拉着薛瑾寻趁乱逃走了。 等到周业德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未过门的儿媳妇不见了,怒不可遏地对着打斗的人群道:“新娘子被人劫走了,快去追!” 场面乱七八糟的,谁还听到他喊些什么,余舒抱臂冷笑,对周业德道:“让他们都住手吧,你不就是想抓我吗?”r1152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