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道出心中困惑,薛睿想了想,一根手指轻叩桌面,揣摩道: “这件事,我倒是有所耳闻。” 余舒立刻做出了聆听的样子,她就知道,没什么事是薛睿拎不清的。 “论起崔家的灵言术,比之其他世家的奇术绝学,更要玄乎一些,但据我所知,这一门灵言术,就是在司天监当职的崔秀一也是不会的。我认识崔家一位旁支的公子,曾有一次喝酒时,听他说起过,好像崔家的灵言术,不是谁人都能学的了,非但要资质绝佳,还有别的什么条件。” “所以我猜,会不会是崔家两房儿女当中,只有崔芯一个姑娘符合了这些条件,崔太公才不得已将家传秘术教给了她。” “唔,有道理。”余舒点点头,觉得薛睿的分析离真相不远。 “话说回来,崔芯会在赌坊坐庄家敛财,这应该也是崔二老爷的主意,有人戴着你养的黄水晶去赌坊捞钱,所以他们想出这么个对策来——咦?” 薛睿说到一半,脸色变得古怪: “既然崔芯会用灵言术,为何还会让你赌赢了呢?” 余舒两手一摊:“你别问我,我也正想不通呢,照理说,崔芯敢出来坐镇,就说明她对自己的灵言术很有自信,那时候她在芙蓉君子宴上说什么一日方可用上两次,应该和我一样是为了混淆视听。” 她用来诈唬人的“断死奇术”,还不是告诉人家一个月才能施展一回,可实际上呢。只要她愿意,她随时随地都可以运算。 “那就是别的缘故了,”薛睿想了想,没能理出个头绪。就按下了这一桩怪事,接着方才的话题,向余舒道: “崔家两房不和,你贸贸然拿了这张欠条。上门去讨要,二房一定会借此机会为难大房,这银子,二房是断然不会公出的,到最后还得要崔秀一填上这个窟窿,可六万两这么大一笔金额,他才做了几年易官,一时也难拿出手。所以,他八成会亲自找上你。和你说情。” 余舒撇撇嘴。虽然听着这崔秀一的出身有些同情。但这不代表她愿意把放到嘴边的肉吐出来。 “崔秀一这个人,我听说是相当厚道的,你与其逼着他还钱。不如就先卖给他一个人情,让他心中亏欠你。日后同在司天监为官,上下打点,也好有个照应。” “那你说,这钱我就不要了?”余舒一脸的不甘心。 薛睿笑了笑,手指点点她额头,道: “不是说不要,而是说晚些日子再要,等你在司天监站稳了脚跟,再得罪人不迟。” 余舒想说她一点不怕得罪人,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有皇帝老子“罩”着她呢。 不过,薛睿也是为她着想,她岂会白费他一番周全。 “好吧,就听你的。” 反正这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怎么心疼,单就今晚拿回来的这一笔,也够她气气派派地收拾出一座华宅了。 至于剩下的,她得存起来,万一哪天在安陵城混不下去要跑路,手头上至少得有钱吧。 余舒自嘲地心想。 *** 第二天,余舒就去泰亨商会找了裴敬,将这黄水晶的事故一说。 知道有人凭借这水晶石的运气下赌场,裴敬眉头一锁,寻思了一会儿,道: “是我疏忽了,要不然,这黄水晶就先不卖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