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一言九鼎。”刘翼悻悻地放下手。 众人眼见两人约定,都悄悄议论起来。 辛六趴到余舒耳边,低声道:“你真肯定薛大表哥能抢得到?我看十一皇子不安好心,等一下肯定要为难你。” 余舒拍了拍她脑瓜,“放心,不会的。” 定定地凝视着湖面上那一条竹筏上盘坐的人影,她也不知自己哪儿来的信心,就是万分确信,今晚另一朵金玉芙蓉,一定会是他的! ...... “薛大人,找到了吗?” 薛睿信手将一盏花灯放回手里,听到身后叫唤,转头看到撑杆划来的朱青珏。摇摇头,他又捞起一盏花灯来看。 朱青珏扫一眼他身边零散放着的花灯,狐疑道:“你捞这么些灯放着做何?” 薛睿笑笑道:“等下带到岸上给我妹子,女儿家都喜欢这样精致的玩意儿。” 朱青珏嗤一声,道:“薛大人果然怜香惜玉之人,不枉风流之名。” 薛睿若有所思看他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回手里的花灯上,先是看了看油纸包覆的普通灯芯,接着手探到花灯底座,不着痕迹地摸索着。 朱青珏撑着竹竿向另一边划去,便错过了薛睿脸上一闪而过的喜色。 等到他离远了,薛睿才将手上花灯翻了个儿,就在那圆形的底座上,依稀可见一个浅浅的字体,乃是用针线绣上去的,不仔细看,还真辨别不出。 湖上六千只花灯,并不是每一只都绣有字,也不是每一只绣的字都相同,薛贵妃设了一个套,以数量有限的木筏吸引住了人们的眼球,让他们一心寻找那一盏真金灯芯,却忽略了普通的花灯。 也只有薛睿心细如发,从一开始就揣摩到了薛贵妃的心思,他没有上当,像其他人一样错将这一场智力的争夺看成是运气的比拼。 “深。”薛睿轻声念了上头的字,扫向身边摆放的十一只花灯,又一盏一盏地拿到眼前看了,将这些字拼凑起来。 定、波、觅、见、且、难、寻、真、心、踏、遍....深。 “踏遍...定波难...觅,真心且...寻...最深。” 踏遍定波难觅,真心且寻最深! 十二个字,俨然指明了那一盏灯所隐藏的方向。 薛睿双目陡然一亮,放下手中花灯,从竹筏上站了起来,环顾四下,很快便找到了他想找的地方。 “兄台,烦劳到那边去。”他手指着七八丈远外的湖心小亭,对那倒霉当了他苦力的青年道。 那人认命地划向他手指的方向。 薛睿这边一动,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不光是湖里飘着的,还有桥上看热闹的。 余舒见薛睿忽然站了起来,脚下木筏飞快地朝着一个方向去了,也不管两旁被冲散的花灯,心中疑问: 他要去哪儿? 朱青珏转头看见了薛睿行动,二话没说,便调转了木筏的方向,追赶着他去了。 正在湖上游荡的其他人,看到他们一前一后奔走,也都察觉到了不对,机灵地跟在了后头。 一会儿工夫,还在湖上的四五个人,都吊在了薛睿后面。 景尘见人都往那边去了,犹豫要不要也跟过去看看,就在这时候,薛睿的木筏停在了湖心小亭一旁。 薛睿站在木筏上,四下打量,说来奇怪,这亭子周围丈远地方,竟没有一盏花灯。 “踏遍定波难觅,真心且寻最深。”他又把这十二个字默念了一遍,慢慢低下头,看向脚下黑漆漆,深不见底的湖水。 定波湖,深十丈。 他的水性,一般。 这一会儿工夫,朱青珏就追了上来,就停在薛睿旁边,找了一圈没见到什么特别的,只是薛睿盯着湖水,他遂调侃: “薛大人跑这儿来做什么,莫不是花灯掉进湖里去了?” 谁知薛睿抬起头,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道:“原来你也有脑子。” “......” “我说,那一盏花灯就藏在这亭子下面,你信吗?” “......”湖底下?开什么玩笑? “脑子你是有了,胆子还差一些。” 薛睿对朱青珏摇摇头,露出一副可惜的样子,而后不管他白眼,便朝着那一个一直帮他撑杆的青年拱手道:“兄台,最后劳你一件事。” “什、什么?” “你数两百个数,还不见我上来,就喊人来救我吧。” 丢下一句话,薛睿扔下手中扇子,系起衣摆,向前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噗咚!” 看到这一幕,朱青珏惊呆了,后面跟上来的人也惊呆了,桥上看热闹的人全都惊呆了。 余舒的心狠狠跳了一下,扶着围栏探出身去。rs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