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简浑身一定,退开一步将刺进骨里的剑身拔开,抬手与她过招。 赵夫人突然发难,占据上风。说来也怪,她的用剑风格乍眼望去,竟然极似江世安,连那份刺骨凌厉都学得有八分像。 江世安发觉这一点时,眉头紧锁,凝神观察:赵怜儿的手背上浮现出一道血红的印痕,在握着风雪剑时,曾被江世安内力浸润过的名器颤抖不已,红线沾上血迹,而赵夫人像是在跟着这把剑,来学习自己的招式。 这是什么秘术? 江湖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隐秘之法? 他对薛简有充沛的信心,也知道赵怜儿只能学得形似,但一股莫名的焦虑依旧盘桓在他的心头,直到剑风带着辛辣血气一扫,居然再次伤了薛简。 江世安心口猛然一跳,意识到不对劲:“道长?你怎么会……你的伤还没好吗?” 他是世间唯一能与自己平分秋色的人,怎么会打不过红酥手?就算再加上一个在旁边观战的大先生温无求,道长也未必没有胜算。 但事实就是如此。 薛知一沉默不语,应对支绌。那把桃木剑沾染血迹、凝涸不去,所以此次并没有带下山来,只以指法相对,而赵夫人却对这把名剑愈发熟稔,内功不断地增强。 她握着剑,通过上面的红绳铃响,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个背对着她的人影——已死的魔剑!他十分年少,剑道上的造诣却凌云绝顶,赵怜儿边战边学,如痴如醉,沉迷其中,甚至觉得这样一个横压一世的天才,死得当真可惜。 不过,他要是不死,自己也没办法得到这柄剑,没法受到老神仙的指导,修炼绝顶的功法…… 剑刃“噌”地一声震起破空声,吟啸如风雪大作。薛简没能用指法接下,再度后退,鬓边一缕灰白长发被一挑而断,飘然拂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风雪剑被赋予了极大的煞气,若不能封喉,必定会损伤执剑者的内功甚至性命。 红酥手要杀了他。 “道长只要好好待在方寸山,好好修你的道就是了,红尘俗世处处污浊,为什么偏要蹚浑水?”赵夫人声音不再娇滴滴的,反而寒气四溢,冷凝如刀,“人都死了,你还要为此对付我们万剑山庄,不惜与我、与洗红棠为敌,值得吗?” 剑光缭乱如影。 薛简一一接下,道:“凡是有负他的人,一个也不能逃脱。” 赵怜儿大笑道:“要怪就怪在他不识抬举!绝顶天才怎么能出在民间小派,若是放任小门派靠着他成长起来,世间的金银利益岂不是又分给他一瓢?负他的人多如牛毛,你管得过来吗!”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