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线关系?她只知道满屋的蟑螂总能迎来消杀殆尽的那一天,不如就由勇猛无匹的张经理成为第一瓶康复新液吧! 靠不住的余成荣还在努力,他的策略大体上可概括为:“想想家人……” 求人不如求己,铐不住的银霁转动眼珠,满世界搜寻切实可行的方案。 天都凉成这样了,删繁就简的生活闯进总裁办公室,照直把打倒张氏集团的方案递到她鼻子底下。废厂之所以成为废厂,是因为随着一代人的老去,他们的美好回忆也不能芳龄永继,上世纪的员工们若是看到眼前这片断壁残垣,谁都不愿承认这曾是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挥洒过青春的地方,失去修缮、暴露在十余年的风吹日晒中,半墙早已剥落到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墙顶自然也是支离破碎,再由登顶者施加一个外力—— 细看时,心灵脆弱的人恐怕早已昏倒在地了。今天一定是张经理一生中最幸运的一天,简直如有神助: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脚下踩的是一块摇摇晃晃的石板,从银霁的角度看,前后脚掌接触的部分都是悬空的,中间仅有孤零零的一块小石头作为支点;手里还拖着个一百多斤的人质,无数种受力和施力掺杂在一起,又顶着大风,竟勉强维持住了杠杆的平衡状态,在他遥远的老家,祖坟冒的青烟都快构成一个省的雾霾了。 在最简化的情况下,杠杆平衡条件是:(力1的大小)?×?(力1到支点的距离)?=?(力2的大小)?×?(力2到支点的距离),此外,物体重心的移动也能起到作用,只要稍微改变其中一个因素,就能破坏平衡、让石板失去稳定性,要么把张经理解救下来,要么露天电梯送他下楼。这是一场莫名其妙与天斗的赌局,而银霁想要的是梭哈,不是双赢,于是,她还有一个办法。 先从铺线开始。 顺着风向,无须多费力气,一句话就能送到绑匪耳边:“我们在这栋楼的正北方向布置了狙击手。” 张经理即刻止住慷慨陈词,头偏向右边,越过银霁的头顶,快速看了一眼北方,这是他跨江的方向,脑内gps的惯性使他不可能不熟悉。 恐吓起效,银霁进一步强化暗示:“如果你还不放人,我们的人随时会朝你右边的太阳穴上开——” 话说半截,探头出去,紧张地瞟了余成荣一眼,立马捂住嘴,一副不慎向敌方交了底的懊悔模样。 “银霁,你退后!” 尚未搞懂谎言的的意图,余成荣皱起眉,对她摇摇头——执行任务时遇到捣乱的市民都不露凶相,修养可以说是非常好了。 “她刚才说什么?你们……你们真的?” 说服者是中年男性、副局长;变数是“花痴女”,走动时不发出声响,因而存在感闪闪烁烁,听到坏消息,张经理本能地诉诸权威。 权威最害怕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人质没解救到手,犯人的情绪已陷入了极大波动,却又因为神经高度紧张,身体更加僵硬,在岌岌可危的杠杆上纹丝不动,实在可惜。 一手牌全都丢了,银霁不会比他更轻松。 然而转换一下思路,事到如今,她似乎已经不需要完美犯罪了。 思维洪流的阀门一关,其实她只用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功利主义罪犯,劈柴喂马、欺男霸女、考试第一,生活不就够精彩了吗?为了早点回家吃上全家桶,不去成为犯罪的主体,只是日常、应激、顺带一提地主导了犯罪发生,她也是被逼无奈啊! 跟那些受人敬仰、形成亚文化圈的爱豆型杀人犯可不一样,她有别的手段证明自己很厉害,比如走进元皓牗的人际圈,或者回到园丁们的身边,温柔乡比大海还要广阔;又如顾及着自己的前程,避免单挑,充分地找到退路,在楼冠京的注视中,轻易不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