衅地翻了他一眼。 表演途中,许是手指冻僵了吧,余弦炉火纯青的琴艺果然没有彻底发挥出来,好在有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不错的伴奏加持,大家对这个热闹的评价是:经久不衰的掌声。 最受期待的节目之一表演完毕,整场晚会也迎来尾声。回乐团换衣服的路上,余弦忽然顿住脚步。 “怎么了?”银霁问他。 “突然想起有件事还没办完。”余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转身,回到了临时后台。 远远可以瞧见,在观众席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里,韩笑站起来了一会,一看到余弦折返到电脑旁,摇摇头,又坐了回去。 黎万树的节目饱含着老师们的殷殷期盼,被放在了偏压轴的位置,等银霁回到自己班上坐好时,台上却只有孤零零的一个麦克风架。 “人呢?” “在后台。”刘心窈指向一个敦厚的背影,“说是伴奏的格式出了点问题,播不出来。” “哎哟呵,真够谨慎的。” “可不是嘛,崽种。” 银霁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是你在说话?” 刘心窈一耸肩。远处传来乐团负责老师尖利的声音:“不行叫他清唱吧?” 黎万树回头,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观众席,韩笑收到信号,再次站起身。银霁想了想,让她先坐回去,自己来到了后台。 “琴行的人还没走吧?赶紧借用一下他们的键盘。余弦,余弦?” “嗯,怎么的呢?”余弦和煦地笑着,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银霁反手指了指自己身后:“你还没有换衣服,你上去给树树弹伴奏。” “好。”目标说出这个字时,明显松了口气。 整理好鲜红的领结,黎万树昂首阔步地走向麦克风架。伴着温暖的电钢琴音色,拥有清澈嗓音的夜莺开始了吟唱: “不必烦恼, 是你的想跑也跑不了; 不必徒劳, 不是你的想得也得不到——” lt;?)))gt;lt;lt;lt;?)))gt;lt;lt;lt;?)))gt;lt;lt; 二中top2的地位不是白来的,在时间安排上永远不会出现疏漏,即便发生了些意想不到的状况,放学前也能留出45分钟给大家收心,用以在欢庆结束后,提醒各位考试机器赶紧回到正轨上来。 余弦怅然若失地拿出了文具。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一块还没发出菌丝的霉豆腐上,和身边的同学们总是隔着一道墙。事实上,他觉得这才是人与人之间最恰当的距离,只是偶尔也会感到好奇——像这些卑琐又愚昧的人,除了拿到更高的分数、出更大的风头被上级注意到、得到男神/女神更多的青睐之外,他们的生活还剩下些什么呢? 你看,就连被他寄予厚望的银霁都是铩羽而归、雷声大雨点小。迄今为止,世上还没有一件事不在他的掌控中,又一次、又一次地验证了,人生本就是如此无聊!好啊,那不如大家一起死吧!——越是这么想,余弦的笑容越是舒展开来。他知道后座的那个女生又在偷眼看他,这时候只要露出训练过很多次的笑容,女生的视线就永远不会从他身上挪开。从余弦这里,她在汲取轻松的情绪,用以缓解紧张的学习生活;与此同时,她的注意力也正在被反过来汲取。以真换假,即便是交易,也俨然是一场庞氏骗局,这就是她数学小测胆敢考满分的报应。 就这样接着缩回壳里也没什么不好,余弦第十万次劝慰自己。只是,很不幸,坐在水池边等待黑天鹅的,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磨耳朵何其重要,从高一到高三,每日听力是少不了的。今天情况比较特殊,听力挪到了最后一节晚自习才播放。每周五的广播站由坐在斜后方的、自以为粤语讲得很标准的平板女杨翊君负责——刚跳完滑稽的忠字舞,她就急急忙忙赶去了办公楼,为图表现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实在可笑,这种人考进次火班又有什么意义?一辈子也就这么个格局了。 教室里的广播传出“滋滋啦啦”的响声,全校学生集中注意力,摊开了听力练习册。 忽然,余弦敛去笑容,手中的笔掉在了桌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