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接触相处下来,薛环发现傅知雪不在乎能不能被太子殿下翻牌。 她纳闷不已,进了东宫的女人,哪个不在默默使力想要在殿下面前占据一席之地? 宫里无宠的女人怎一个凄凉了得,况且傅知雪容貌出众,不应该呀。 傅知雪面露难堪,颇不自在地扫了一眼薛环,薛环示意伺候的宫女出去。 “妹妹放心,姐姐不是乱嚼舌根之人。” 傅知雪凑近薛环,压低嗓音道:“也不怕姐姐笑话,我娘亲过世前曾叮嘱过,幼时有一高人从家门口路过,替我相过命,告诫我万不可在双十年华之前要孩子,否则恐不利子嗣。” 薛环瞠目结舌,细细一想,傅奉仪年岁最小,还不满十八,满打满算还有两年才够双十。 如此说来,倒是合乎了之前种种迹象。 薛环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脸上笑容真切了几分,“即是有如此之言,妹妹家中为何还送你入宫?” 傅知雪知晓薛环信了大半,继续半真半假道:“我娘亲病逝,不到一年,爹爹便娶了新妇,有了后母便有后爹,他们为了前程着想,卖女求荣。” 傅知雪的身世,薛环再清楚不过,听闻她的难处,薛环也颇为心疼,劝慰她想开点。 两日后,傅知雪夜间难以入眠,思来想去还是壮着胆子摸去了梅林。 假山里的狗洞还在,不曾被人从那头堵上。 心里的大石落下,脚步也轻快了些许。 她一踏入梅林,不等她环顾四周,迎面砸来萧炫冷冰冰的质问,“傅氏,你笃定朕不会令人堵了那狗洞?” 傅知雪脚步一顿,循声望去,萧炫一身便服,端坐在梅树下,右手握着酒葫芦,表情不好,一双黑眸在夜色里泛着冷光,拒人于千里之外。 与萧炫周旋久了,傅知雪脸皮也练厚了,饶是此刻心跳若鼓,膝盖发软想跪,她也得卯起胆子。 “皇上若派人堵了那狗洞早就堵了,您之所以还留着那狗洞,定是怜悯小女,给小女在宫里留个秘密去处。” 呵,谁怜悯她了? 如此大言不惭的话也就她能说得出口,不要脸程度与孙怀恩不相上下。 寻常妃嫔也不敢如此厚颜无耻在萧炫面前拍马屁,纵使骄纵如王莹,也不曾如此直白。 萧炫不禁扪心自问,是否自己一心向佛,心中生了善念。 然而转念一想,交引一事,他早已暗中派人排查,只缺时机捅出来,她递过来的那张‘罪证’恰到好处,虽撬不动背后主谋之人,起码震慑了朝中那群蛀虫。 罢了,将功补过,暂且原谅她一次。 萧炫不再搭理她,兀自仰首凝视夜空。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