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 汤同尘踏破血泊朝她走来,雷击木牌在她手中冒出电光。她凝视着元瑞,坚定地伸出手。「过来,我带你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回过神时汤同尘将她拉进怀中,单手将她扣在身上。另隻手举起雷击木,对想追来的祂肃斥,「退!」 元瑞没有回头看,在阵阵的雷声中失去片刻意识,而后一切归于平静。 她在自己床上甦醒,熟悉的摆设,熟悉的气味,绷了许久的神经自主松弛下来。 「师妹。」汤同尘坐在床边轻声唤她,「还好吗?感觉怎样?」 她眨眨眼,想起了甚么,却在倏忽间流逝。 奇怪,她记得……她记得甚么?为何她这么累? 她努力坐起身子,茫然地看着汤同尘,「发生甚么事?」 「几天前你替袁瞳算命,还记得吗?」汤同尘解释,「但那个人业力太重,现世报落到你头上。诺,你看。」 汤同尘掀起被子,元瑞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 「你刚算完就出了车祸,这几天都发着高烧,精神也不太好。刚才我替你做法,化掉一部分业力,不然你到现在还在疯呢。」 元瑞呆了呆,记忆的碎片流入、匯合。 是这样啊……所以她变成袁瞳的事只是场梦?她还把汤同尘叫做师姊吗?真可笑。 「你别担心,袁瞳已经在处理她的业障了。」汤同尘宽慰道,「我都有在帮她,这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元瑞想起那老妇,有些生怯,「袁瞳的业,真的是因为她杀人吗?」 「你在说什么啊?真烧昏了?」汤同尘笑着来摸她额头,「没有那么夸张,只是她家里在搞工程的时候动了人家祖坟。说起来倒也挺缺德的就是了。」 这样啊。元瑞松了口气,事情比她想的还简单一些。 汤同尘虽然帮她去除了大部分的业力,可她仍全身痠痛发热,每个关节都濒临散架。 她在汤同尘搀扶下进浴室,将身上的汗冲乾净。热水流过平整肌肤,安抚紧绷的身躯。洗完澡后全身松快疲懒,汤同尘耐心地替她吹乾头发,她则吃着热腾腾的粥,感觉体力与精神缓慢回復。 活着真好啊。袁瞳的事虽暂时还未解决,可那不影响元瑞如此感叹。 「我差不多该去接袁瞳了。」汤同尘披上中山外套,「今天会去庙里把法事准备好。你待在家里别乱跑,知不知道。」 「知道。」元瑞顺从道。 她躺回床上,睡了一下午。晚上汤同尘回来了,说法事得等明日的时辰,今天还是没处里完全。汤同尘还给她带了一桌子营养均衡的饭菜,两人便吃边聊,晚上一同睡在元瑞房里。 她们从小便是这样,做甚么都待在一起。每次跟师父出去做法,总是容易遇见妖魔鬼怪骚扰,汤同尘胆子小,就非得睡她旁边。 元瑞睡得很踏实,一觉到天亮。她迷迷糊糊地起床,隐约记得袁瞳的事还没处理完,随便洗漱后穿上中山装外套,挠着头要出门时被汤同尘拦下来。 「傻呀?」汤同尘笑道,「你穿我外套做甚么?」 元瑞有些懵。汤同尘剥下外套披到自己身上,又进卧室拿出一条毛毯,「会冷就盖这个。早餐弄好了放桌上,我要出门了,你等我回来,不准乱跑。」 对了,汤同尘要去处理袁瞳的事。元瑞坐下来,小口吃着包子,却愈嚼愈不是滋味。 奇怪,她怎么会让汤同尘自己去,她命里不是有劫吗?要是一个人弄不好怎么办?元瑞放下包子,却又想到——汤同尘可是师姊,又有雷击木护身。如果汤同尘都处里不来,她去又有甚么帮助? 元瑞又拿起包子来咬一口,不过汤同尘也真是长大了,说起话来还颐指气使的…… 奇怪,汤同尘以前是这样的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