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 窗外的麻雀嘰嘰喳喳,阳光初绽的金花在空气里沸沸扬扬。 宋亦恩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都怪昨日腹部的疼痛和他满脑子的杂念,他几乎没怎么睡好。起身推开房门,醇厚的咖啡香气像淘气的孩子立刻縈绕跟前。楼下传来微微声响,想是智清圣已经醒了。 他抓了抓自己刚睡醒的蓬松的发,走下楼梯。 诺大整洁的餐桌上,智清圣边正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电脑,看起来在处理工作,听见宋亦恩这边的动静,眼睛都没抬一下。 宋亦恩深吸一口气。以前早上起来他们都说些什么来着? 「……早上好。」 智清圣没有回答。 「……还有咖啡吗。」 「没有。」 「……清圣啊。」 「别那么叫我。」 「那我要怎么叫你?」 「……」又是很短的一瞬间——智清圣的眼中闪过一丝说不出名字的动容。 两人又陷入沉默。 腹部突然一阵绞痛。痛得太突然,宋亦恩差点没忍住用手按住。但是他忍住了。 「下午三点,医院门口。」 「嗯?」 「不是要去看奶奶吗?」 「啊、哦!」宋亦恩这才反应过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弧度,好像此时胃部的肆虐是个笑话。他静静望着起身离开的智清圣,手心和额间渗出细细的汗。 下午两点半。 夏蝉阑珊,枫桂金嵐,调皮的风裹着咖啡和法棍香,吹着电线桿歌唱。 几日前还分明是盛夏,今天却有几分披上了金秋衣裳的意思。 宋亦坐在咖啡厅里,望着窗外行人三三两两,脑子有些昏沉沉的。 首当其冲,自然是紧张稍后和智清圣的碰面,在从小看两人长大的奶奶面前,若他还是对自己这般冷淡,定让奶奶看出端倪。 其次是该死的胃疼(对宋亦恩来说,所有的腹部疼痛=胃疼)越来越严重,买的止疼药似乎一点不起作用。但是他现在哪有心思去自己去医院掛个号看病?就也只是干忍着。 转眼便是下午三点鐘。 医院门口。 宋亦恩一眼便捕捉到智清圣—— 一身立领黑色风衣,浅色牛仔裤,米白运动鞋,银灰色的发在午风吹拂下闪闪发光。 想是今日没有上班,才能见他穿着便衣。宋亦恩又不禁想起五年前那个永远对着自己笑的温柔的小子,心痛地竟挪不动脚步。 「来了?」 「嗯。」 「……今天没有很热啊……嗯……午饭吃了吗?」 「九楼。」 不必要的话不多说一句,不必答的问题不多回一个字。从前见过无数次智清圣这么和别人说话,只是怎么会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变成别人。 「看好奶奶后有空吗?那个……晚上一起吃饭?」 「没空。」 「那明天呢?」 「没空。」 「……后天?」 「没空。」 「那,那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都——」 「没空。」 那个宋亦恩要去哪就带他去哪的智清圣。 那个宋亦恩要什么就给他买什么的智清圣。 那个智清圣——去了哪里? 不管宋亦恩在心里怎么提醒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