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儿子,好去太子府上讨要抚恤银吗?” 打从姜玉竹进了太子府,殷氏的心就没有一日踏实过,尤其是得知女儿被水匪掳走的消息后,她更是夜夜以泪洗面,将寺庙的神佛跪求了个遍。 想到女儿这一路上的九死一生,她不禁将心里的担忧化作悲愤之言,一股脑儿全砸向眼前的太子。 殷氏的话仿若一柄利刀,狠狠地插进詹灼邺千疮百孔的心口。 男子挺拔的身影晃了晃,手臂撑着棺沿,才勉强维持住身形,那对绯色双眸久久盯着棺材内静静放置的骨灰瓮。 曾经那个鲜活灵动的少年,如今竟化成了一捧轻飘飘的灰,封存在这个小小的骨灰瓮里。 屏风后面,姜玉竹紧咬唇瓣,怔怔望着对面的太子。 男子原本挺拔的身形此刻踉跄着弯下了腰,他高大的身躯似乎难以承受身上的重担而微微颤抖,宛如一株随时会折断的雪松。 他脸上的神情是那样地悲戚和凄凉,全身上下散发着令人心碎的凄楚气息,而姜玉竹好似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情不自禁伸手捂住心口。 “孤...终是将你弄丢了。”詹灼邺低声自语着,沙哑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悲痛。 男子修长手指轻轻地抚过放在面前的骨灰瓮,瓮身冰冷,让他的指尖也逐渐变得冰凉。可除了这冰冷的触感,他什么都感受不到,这里面没有任何生命的温度。 这冰冷仿佛渗入了他的心里,男子那双如玄玉般黑亮的眼眸也渐渐失去了光彩。 清醒后的绝望,无比真实,亦无比残忍。 多日以来堆积在心头的感情,好似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如滚烫的岩浆一般汹涌而上,那些累积的悲伤,痛苦,绝望等情愫都随着这股猩甜之气冲上他的喉头。 灵堂内,众人眼睁睁瞧着太子猛然咳出一口鲜血。 那点点殷红的鲜血洒在洁白的骨灰瓮上,仿若凋零的红梅落入雪地,鲜红夺目。 男子全身的力气似乎在一瞬间消散,他宽阔的肩膀塌了下去,支撑在棺沿的手臂缓缓垂落,就这样直直跌进了棺材里,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太子殿下!” 姜慎和殷氏二人距离太子最近,看到他咳出一口血后栽进棺材里,皆是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查看。 几乎是与此同时,屏围后响起苓英惊慌的喊声:“夫人老爷,不好了,小姐她晕过去了!” ——— 姜玉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闺房的床榻上, 她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觉脑袋里乱哄哄的,一时记不起来她为何睡着了。 她摇摇晃晃撑起身子,抬手撩开藕荷色纱幔,一道明亮的烛光落在脸上,晃得她眯起了眼。 暖阁中,隐约传来殷氏和姜墨竹低声争论的声音。 “要不咱们今夜收拾好行囊细软,趁着太子还未苏醒,赶紧逃离京城罢。” 殷氏的声音里透着慌张:“司天监不是推算说太子的命格最硬,怎么被我这三言两语就气得咳血晕过去了?” 姜墨竹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堂母大人,您那三言两语可是句句往太子心窝里搅,我当时明眼瞧见了,太子听到您说肩膀上胎记那段时,那脸色蹭地一下就白了!哎...话说太子怎么会知道妹妹肩上的胎记...” 啪地一声脆响,又听姜墨竹哎呦了一声:“母亲,您干嘛打我后脑勺啊!” “你现在马后炮有什么用,当时为何不劝着我些!” “儿子看母亲入戏太深,不忍打扰,再说父亲他拦您了,不是也没拦住嘛...” 姜玉竹微微侧头听着母亲和兄长的谈话,脑中渐渐浮现出她昏倒前的画面。 男子绝望的眼神,点点雪梅般的鲜血,以及那轰然倒下的身影。 一想起这些,她的心又开始抽抽着疼了,抬手捂住心口,吃痛地低吟了一声。 似是听到房中的响动,暖阁里的二人停止了争论。 下一刻,殷氏撩开水晶珠链走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