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把营里的战船借给殿下,回头圣上怪罪下来,徐某难逃其责,横竖都是死,殿下若想要战船,不妨从徐某的尸身上跨过去!” 詹灼邺转过身,男子狭长眼尾淬着冷意,淡声道:“倒是不必如此麻烦。” 一旁的刑将军瞧见太子的神情,顿觉得头皮发麻,心叹徐总督怕是要遭罪了。 他曾在北凉侍奉太子多年,深知男子这幅清冷若谪仙的皮囊下,隐藏着何等令人丧胆销魂的罗刹。 詹灼邺从主帅桌案后不急不缓走下来,他骨节分明的长指搭在腰间宝剑上。 刀刃自鞘中滑出,响起一声铿锵有力的清吟,一道银光如同银蛇般迅疾,只在空气中留下一抹银白残影。 下一瞬,帐内响起了徐总督痛苦的哀嚎声。 只见徐总督右掌大拇指被连根斩断,随着剑气激荡,一截带着玉扳指的断指骨碌碌滚到了角落。 帐内笼罩着一片死寂,几位身穿锁子甲的水军将领面色惨白,他们双腿微微发抖,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脸上难掩的恐惧。 太子墨色大氅敛着一身煞气,手中宝剑寒光闪闪,剑尖直指地面,鲜血顺着剑身滴滴而落。 詹灼邺抽出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起剑上的血迹。 男子动作优雅,面容矜贵,眼眸低垂,若非帐内还回荡着徐总督撕心裂肺的喊声,倒是一派仙人拭剑的云淡风轻画面。 他淡淡开口,声音平缓,却让在场众人不敢升起违逆之心。 “邢将军,你拿着徐总督的虎符,去给孤调来战船。” “卑职这就去!” 等待太子一行人走出军帐外,几名少将慌忙搀扶起满头大汗的徐总督。 “快拿来纸张,我要血书陛下,太子无旨出兵,蓄意破坏朝廷的招安大计。” 军师忧心忡忡劝慰道:“大都督,万一太子真找到那些海寇,知晓咱们私下里和海寇的交易,该当如何是好啊?” 徐总督捂着汩汩冒血的断指,脸色青中带白,他恶狠狠道: “江海浩瀚无垠,太子以为靠着一张舆图就能找到水匪老窝,简直是异想天开!他迟早会灰头土脸领了败仗归来,届时数罪并罚,我倒要看看他这个太子之位,还能不能保得住!” 越州江岸口,数十艘战船扬起风帆,整装以待。 就在这时,余管事步履匆匆赶来,他顾不上喘息,急声对还未登船对太子耳语几句。 男子深邃凤眸里闪过一道精光,沉声道:“速带他过来。” 不一会儿,萧时晏被两位玄月军带到江岸口。 “臣参见太子殿下。” 詹灼邺盯着萧时晏苍白的面庞, 男子体形相较以前消瘦了不少,面色苍白,双颊微微下垂,琥珀色的眸子黯淡无神,显然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适才,余管事告知太子,萧时晏福大命大,他在遇险当夜身受箭伤,靠着一块儿浮木漂流在江面上,后来被一个渔民发现救起,但因他伤势太重,足足休养了一个多月才苏醒过来。 不过遗憾的是,萧时晏声称他在昏迷前就和姜少傅在江面上失散了。 萧时晏不等太子发问,主动道出那夜他和姜玉竹失散的原因。 “臣掩护好姜少傅,朝反方向游去吸引水匪注意,后来臣背后中箭,昏迷过去,再苏醒时,才得知自己被渔民救起,昏迷了将近一个月。” 说道最后,他眼眶微微泛红,哽咽道:“早知如此,臣就应该一直守护在姜少傅身边,或许他就不会...丧命于江底。” “萧世子何以认定,姜少傅已经不在了?” 太子声音冰凉,微微眯起的凤眸里亦是一片冰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