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屏风,眸色倏然暗沉下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小少傅。 少年衣衫散乱,头上的玉冠略有倾斜,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子纤细白腻的玉颈,双颊泛着淡淡的粉晕,宛若白里透红的桃花瓣。 少年此时的模样,好似不胜酒力的桃花仙,一不小心从仙界跌落红尘。 有一瞬间,詹灼邺想将他永永远远留在红尘。 听到屏风后传来的动静,少年缓缓抬起头,水光潋滟的双眸里闪过一丝疑惑。 “咦,殿下,你不是去宜州了吗?” 姜玉竹醉眼朦胧,她直勾勾盯着蓦然出现的太子,忽然咧嘴一笑: “看来苓英没说错,我确是醉了,又做起了梦...” 詹灼邺走上前,他掀开衣摆在小少傅身旁坐下,瞥了眼桌上东倒西歪的酒坛,浓眉微蹙。 桃花醉是封存多年的陈酿,果香淡雅,酸甜清爽,可后劲同样霸道,寻常人喝下一坛就如梦如醉,小少傅连饮下三坛,估摸神志早已模糊了。 “少傅为何要借酒消愁?” 詹灼邺从小少傅手中拿走酒杯,问道。 “太子殿下,臣...讨厌你很久了!” 姜玉竹答非所问,她目光涣散,晃晃悠悠伸出手指,凑到詹灼邺身前,手指抵着男子的胸口用力一点,又一点,细数起他的罪行。 “殿下动不动就威胁臣,用什么‘报君节’的刑法吓唬臣,臣是好歹是陛下亲封的少傅,试问天底下有哪一个门生动不动恐吓威胁师长,实乃是....目无尊长!” “还有,臣一点都不想知道殿下的秘密,臣只想与家人过安生日子,可殿下偏偏要将臣拉上您这艘...到处都漏水的危船!” 少年紧拧黛眉,水眸盈盈,语气中满是嗔怨,喋喋不休。 詹灼邺勾起唇角,酒壮怂人胆,看来小少傅醉得不轻,竟把平日里对自己积攒的怨言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抖了出来。 他握住少年造次的小手,淡淡道:“少傅吃醉了,孤扶你上榻休息。” “臣没有醉!” 姜玉竹甩开太子的手,反手攥住他的龙纹绣金衣领,微微向前探身,摇摇晃晃凑到男子面前,盯着他幽深的漆色眸子,吐息如兰: “臣也有一个秘密,殿下...想不想知道臣的秘密?从此...咱们二人,就算是两清了...” 詹灼邺垂眸看向醉颜微酡的小少傅,少年浓睫弯翘,乌眸清润,眼尾洇开一抹淡淡的粉晕,宛若素白宣纸上氤氲开的一朵桃花瓣,鲜嫩又妖娆。 “少傅的秘密,孤已经知道了。” 他掰开少年攥在他衣领上的手指,语气淡淡。 姜玉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低下头,胡乱摸了摸胸口,喃喃道:“不可能啊,臣...明明隐藏的很好...殿下都知道了什么?” “少傅喜欢男人,对不对?” 詹灼邺挑起小少傅白玉般的下巴,虽然心中早有答案,可他还是想听少年亲口承认。 姜玉竹脑中昏沉沉的,只觉得太子说的什么鬼话,她是女人,自然喜欢男人。 她重重点了两下头,光明磊落承认道:“臣...臣就是喜欢男人啊!” 她吃醉了,舌头有些大,这句话说得很慢,咬字也不是很准,却清清楚楚传到太子耳中。 姜玉竹见太子定定地看着她好久,久到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