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地有些像鬼魂,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站在人流中动也不动,望着冲天的火舌,在他脑海中闪现的是许多断壁残垣的画面,最后的最后他才想到姚简。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工作结束,几辆救护车飞速冲出火海、人海。 每个烧焦的身体他都隔着老远聚精会神地聚焦过目,大概有十四个人,今天体育馆处于闭馆期,只有要选拔区乒乓球员的教练才带着几号种子选手走后门进体育馆练球。 他看着那些娇小的、玲珑的、面目全非的患者。确定了她们都不是姚简,但也错过了骤然响起像心跳声的电话铃。 被熄灭的火焰将生机勃勃的体育馆装点地好似坟墓,姚述的手冷的打颤,双眼短暂地陷入失明。 接起电话,对面的语气带着些莫名其妙:“喂,给我打那么多电话干嘛?” 姚简在区体育馆的门口,风声呼啸,她将衣服领口竖起护住自个儿的脖颈,跺着脚原地取暖,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冲她飞奔过来。 紧得窒息的拥抱里姚述旁若无人地吻她,毫不夸张地说,姚简以为自己的牙齿都会被他坚硬的嘴唇敲掉。 “姚述你放开我,别让别人看见,我工作呐,我同事说不定会折回来。” 姚述好像哭了,眼泪滴答滴答地顺着脸颊钻进领口,他照旧捧着她的脸,但动作、眼神缺都喷薄着浓烈的不假掩盖的刺痛,手足无措他说:“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是在区体育馆?” “区体育馆和市体育馆有什么不一样的,再说,提起体育馆一般都默认区体育馆的,市体育馆也没几个人去……”对上他的眼睛,姚简感到荒唐,半晌过后这荒唐竟逐渐变质为心虚,她不敢看他眼睛了,姚述好像要把她吃干抹净,吞进身体里从此真的不再分离。 “不一样,市体育馆今天烧没了,死了场大火,可能还会死人。” “你以为我死了?”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赌你没死。”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运气一直也不好,如果真在市体育馆——” “打赌有输有赢,你要是活着就是我赌赢了,你吓的我快得心脏病啦,你得赔我……你要是死了就是我赌输了,我把命也赔给你。” 姚简不置可否:“你好极端。” 他摇摇头:“我不极端。” 姚简理不直气也壮:?“那你就是脑袋有毛病,我工作接不了电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多等我几分钟又不会怎么样。”她无可奈何地抬手揉揉他的脑袋:“行了行了,你别把眼睛一垂看着还挺无辜的,不知道的以为我欺负你了。” 姚述拉住她的手,寒风中贴近自己的嘴唇,用震悚过后有些颤动的语调对她说:“你就是欺负我了,你把我吓着了,今晚上咱们俩都别睡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