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起棋一脚踩到路边一块岩石上,越过他人头顶,望见被托升的一盘耀眼的新日,对她形容:“像发光汤圆。” 跳下来的时候,听到一声“小心”,同时脚踝一痛。 “啊—”她惨叫。 袜筒被拉到脚心,傅采夏只看了一眼,又拉回去,下诊断, “扭伤,太脆了。” 虽然不大严重,但不宜进行下山这项活动了,她蹲下来说:“我背你吧。” 路起棋还在复盘自己一早上的愚蠢行动,表情悲戚,耿耿于怀。她抬眼观察傅采夏的面部表情,平和如常,连一丝不耐都没有。 这种在突发情况前,不动如山的心境多少让人羡慕,她忍不住问, “是平时照顾你妹妹锻炼出来的吗?” 傅采夏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妹妹已经离开我很久了。” 一阵顷久的沉默。 满心尴尬与懊悔中,路起棋再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嘴一句。 大约是在沉默中意识到自己又说了很有歧义的话,傅采夏解释道, “她现在在澳洲和养父母生活。” 她身材匀称,此时多背着一个路起棋,走得却稳当,在深一脚浅一脚的下坡路如履平地,十分可靠。 路起棋说:“傅小姐,我再也不会叫你姐。” 傅采夏花了十秒来思考这句话。 她说妹妹是自己二十岁时,她妈以超大龄产妇的身份和别的男人生下的,但男的靠不住跑了,她妈自己养不起小孩,就丢给她。 当时傅采夏还没正式工作,白天在拳馆帮忙和训练,生活多靠老师朋友接济和打零工,多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儿要养,生活压力一下子翻了几倍。 她在家和拳馆还有打工的餐厅三处来回跑,不得不长时间出门的时候,就请善心的邻居老夫妇照看,但好在小女孩很省心听话。 “当时我二十出头,很多街坊背地里都在议论,说妹妹是我被男人骗大了肚子生的,不过没什么好澄清,因为她这么小——” 傅采夏在句尾强调停顿了一下,语气里有一点点笑意, “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到我身边,我也不亏吧。” 她原以为日子会这么过下去,直到有一天,老师马洛斯说自己认识一对生育障碍的夫妇,家境殷实,领养意愿很强,这几年跑过数家福利院,都没找到合适的。 老师将两人的联系方式给了她,说:“找时间和你妹妹见个面?” 事情的发展结果就如刚刚傅采夏提到的,办理好收养手续后不久,一家三口移民海外生活至今。 路起棋能不太理解,问她为什么。 “因为我养她养得相当勉强,这个选择对我俩都好,除了告别的时候难受点…应该说很难受,不过去年我还去看望她了,她好可爱,见到我都会说爱姐姐。” 路起棋说:“小傅姐,你好像个大侠哦。” “小傅姐?” “…别在意细节,据说汉字顺序不影响语义。” “我记得原句不是这样,你回去再看看。” 她侧过头,嘴角上扬笑得真心实意。 背上的路起棋实际要比看起来更轻,由此让傅采夏想到先前顺走她营养学书籍,闭口不谈什么时候归还的廖希。 “路小姐,我觉得你和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