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来,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梦,然而却没有如此。 后来几天,妈和魏叔叔向公司请假日夜处理哥的后事,我没帮什么忙,妈只让我陪陪哥说说话,所以我总站在哥遗照前,但我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哥的遗照是他高一时拍的大头照,落俐的黑短发、嘴角微微上扬,到底从什么时候哥开始不爱笑的?爸妈离婚那时?还是从他懂事以来。 明明有很多想问的,却总在即将问出的前一秒又吞回去,那几日,魏叙良也在我身边陪伴我,一直在我耳边说话,但我一句话都没回应。 「我去前面买了点麵,听说很好吃,你吃几口。」魏叙良将盖子全都打开,味道一出来我立刻摀住鼻子觉得反胃,不停反呕。 魏叙良见状过来帮我拍背,喉咙都是胃酸的味道,我喝口水把味道压下去。 「你再不吃东西,胃真的会坏掉。」 眼泪又落下,我已没有什么力气,「我吃不下。」 「你哥离开的很突然,我知道你现在正悲伤,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你哥要是看到你这样肯定也很难过。」 「那他就不要自杀啊。」说着,我又抑制不住情绪开始啜泣,「离开的人又不会懂留下来人心里有多痛,他就这样自私的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不知道我多想他吗?」 「你——」 「叙良,来帮我一下。」魏叔叔在远处呼喊,魏叙良应声后便离开。 我用手撑着头闭起眼睛,头好痛,最近只要想起哥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好希望这只是一场恶梦,醒来一切都如当初。 哥离开以后一直都没有放晴,老是阴天又下雨,像是老天爷知道哥离开,理解我们的伤心,我睁开眼睛,前方站着一个人。 「顾时海。」 他面无表情,肩上捎着吉他,手里握着一把还在滴水的伞,「眼睛都哭肿了。」 我擦掉眼角的眼泪,语气淡漠,「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吃饭。」他目光落在方才魏叙良买的汤麵,他拿起筷子夹起麵放到汤匙里,然后送到我面前,「看你的样子,像是个没钱吃饭的人。」 「」 「吃一口。」 「我没胃口。」我瞥过头。 馀光,我看见他把汤匙放回去,将肩上的吉他放在腿上,「上次在顶楼的时候,你不是有提到一首你在音乐教室听到的悲伤钢琴旋律?」 「怎样?」 「我也听到了。」他架好吉他,「也学会了。」 顾时海低下头,手指在弦上来回拨动,第一声我便认出这确实是我听见的那首悲伤旋律,比起钢琴,吉他声又更显得这首歌孤寂,疼痛哀伤的感觉慢慢上来。 就像深沉的大海一样,把人越拉越深,到最后再也无力挣扎。 我似乎可以理解那人弹奏这首曲子时,心里有多寂寞,每一音都代表着他有多寂寞有多么的想念已见不到的那人。 哥告别会那日,天空依旧没有转晴,家里来了很多许久未见的亲戚,几乎都是爸爸那边的,妈妈这边的亲戚没来几个。 爸爸前几天得知哥过世的消息就急忙过来训斥妈一顿,他说哥之所以会选择这条路都是妈逼他的,妈当然也反驳回去,说他没尽到父亲的义务还敢跟她大小声。 他们在客厅吵,我在房间却依然听的一清二楚。 妈和魏叔叔招待着来送别的人,魏叙良则老站在我身边,像是在盯着我似的。 校长、主任还有小净也来了,或许是因为我在的关係,魏叙良并没有主动去找他们,就连小净时不时朝我们望来,魏叙良也不为所动。 无意间,我看到场后站着一个女人,她身穿一件黑色长礼服,戴着墨镜,她没上前去祭拜,她就一直站在那,目不转睛,像是在注视哥的遗照。 「你在看什么?」魏叙良问。 我缓缓转过头,「没什么。」 良久,那女人对着哥的遗照合掌鞠躬才转身离开。 告别会结束后,我才猛然想到那女人会不会就是哥的女朋友?那个改变哥的个性、哥离家出走后给哥住宿的人? 她应该会知道哥是因为什么而自杀的吧? 但我该从何去找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