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开养心殿,卫伯爷急匆匆赶上前,“吾儿真的夜观星象了吗?” “没有。” 卫伯爷急得直拍大腿,碍于同僚在场,勉强维持仪态,“那你?怎么敢立军令状啊?钦天监都没观测到吉星,你?怎能胡诌呢?” 感受到父亲发自肺腑的担忧,卫九一改寡淡,慢了下?来,“孩儿可让父亲失望过?” “从来没有!” “这次也?不会。” 留下?一句宽心的话,卫九迈开步子,独自走在红墙琉璃瓦的甬道上,去往东宫。 斜照的晨光落在他的肩头,一路随行?。 卫伯爷握握拳,竭力?维持淡然。 一人从后方走来,停在他的左侧,同样?望着青年远去的背影。 “本官总是觉着,卫世子身上有股让人心安的气韵。危难临头,不仅自己能化险为夷,也?能带领身边人走出困境。” 卫伯爷看向突然出现的季朗坤,没了斗嘴的闲心,“多谢老?兄吉言。” 季朗坤半开玩笑道:“不是抬举你?们父子,是有感而发。” 上次被困雪山的经历犹记在心,季朗坤也?深深记得卫湛的恩情。 那个为他披上御寒氅衣的年轻人如?天上皎月,为他照亮求生的道路。 “星月自古相伴,明月不湮,吉星自来,相信要不了多久,大同镇那边就会传来捷报。” 与季朗坤斗嘴了数十年,卫伯爷第?一次在对方口中听到暖心窝子的话,投桃报李,他转而安慰道:“令郎也?会如?期归来的。” 季朗坤望向大同镇的方向,喃喃道:“但愿吧。” ** 大年初六,开市大吉。 街面的店铺相继开张,炮竹声声,红火热闹。 初六开市后,各家各户开始走亲访友。 早在年前,宁雪滢就收到了庄舒雯的品茶邀约,按约定的时辰乘车来到阳春楼。 开张的第?一单生意,老?板娘亲自招待在侧,以“凤凰三点头”开场,为两位贵客冲泡起雀舌。 宁雪滢单手托腮,看向面色红润的庄舒雯,“妹妹滋养的不错。” 听闻准大嫂在督促卫昊读书,庄舒雯心怀感激,眼角眉梢透着欢喜,“过年进补得多。” 在与不太熟识的人相处时,宁雪滢容易冷场,好?在庄舒雯是个活跃场子的高手,“姐姐可听闻家父弹劾大理寺少卿一事?” “略有耳闻。” 宁雪滢因惩治程胭在贵胄圈子里一夜成名?,庄舒雯就此?聊了起来,“程少卿的心腹部下?在负责押解犯人回京的路上酗酒,犯人趁机咬舌自尽,断了重案的线索。程少卿有包庇之?嫌,被家父在年前弹劾。”一提这事,庄舒雯有些发愁,“程胭因此?与我断了来往。今日一早,城北的傅四郎亲自退了与程胭的亲事。” 宁雪滢也?是在今早听说了这事儿,已闹得沸沸扬扬。但她没有唏嘘,甚至没有发表任何见解。 庄舒雯摇摇头,有些怅然,“雪滢姐姐尝尝这茶芽的味道,倘若喜欢,回头小妹让老?板娘送去伯府一些。” 正?在分茶的老?板娘颔首,“庄大小姐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喜欢哪种茶尽快开口,小店都会竭力?提供最上等的品类。” 宁雪滢在茶艺上不算行?家,但喜欢与精通茶艺的人打交道,“那就多谢妹妹了。” 庄舒雯生了一副单眼皮,笑起来甜甜的。 离开阳春楼,步入人潮,两人结伴而行?,身后跟着各府的车夫。 见到有杂耍的生意人,庄舒雯拉着宁雪滢跑过去,挤进层层人墙。 街道堵塞,两名?车夫被人潮隔开,费力?拉拽着马匹前行?,可当他们来到杂耍的摊位前,却?不见了两个姑娘。 伯府的车夫冲到人墙的最前面,还是不见自家世子夫人,登时身体一僵,“遭了!” ** 从东宫离开,卫九刚坐进马车,就收到一则口信。 宁雪滢和庄舒雯被人绑架了。 疏帘遮蔽斜照的冬阳,车厢内暗淡无光,卫九坐在长椅上,转动起食指上的银戒。 每次有情绪波动,他都习惯转动银戒。 “卫湛,我若不救她,你?将如?何?” 他挑帘看了一眼天色,看起来并不在意,可眼底渐渐漫上一层黑沉云翳。 宁雪滢只能由他欺负,其余人想都别想,想就该死。 倏然,心口传来剧痛,他手捂心口跌下?长椅,单膝跪地。 如?斧凿的痛疼一下?下?袭来,快要砸开紧闭的心门,他忍痛抬眼,谩笑一声,“急了啊?” 一阵阵疼痛传来,俊面骤然苍白,他单手撑在车底,肩膀微耸,片刻趋于安静。 再抬眼,迸发出了属于另一个“他”的周正?清冷。M.zzwTWx.cOm